白予安和江小楼两个人虽然面对着面,心里却各怀鬼胎,想着如何算计对方,且都以为自己必将得逞。
两人虚与委蛇地应付了对方,才各自回了男女知青的宿舍。
陶映篱知道内情却不说破,只笑吟吟地问江小楼,“姐姐,什么时候能喝上你和姐夫的喜酒啊?”
把江小楼吓得脸色煞白,紧张地看向其他女知青,发现她们一头雾水并不知情的样子,才松了一口气,佯装和气地对陶映篱说道:“妹妹,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
“对象都处上了,结婚是早晚的事嘛!”陶映篱又调侃了一句,看了一眼江小楼僵硬的脸色,提着暖水瓶去了厨房,打水洗漱去了。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有的人一夜无梦睡得香甜,有的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陶映篱自然是前者。
她七点起床,伸了个懒腰,一脸慵懒地下了地,到衣柜前找起了要穿的衣服。
天气渐凉,短外套已经不大够用了,陶映篱想了想,就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米白色伞形羊绒大衣,一件同色系的小v领羊绒衫和一件裙摆层层叠叠的沙色半身裙,配上浅咖啡色的打底裤和一双切尔西短靴。
她吃了早饭,带着自己的剑桥包,美美地去了代销店,打开店门,就把包里的羊绒线和毛衣针拿了出来,开始织那条织了一半的围巾。
从上回买了线开始,她每天下工就缠着许红霞教她织围巾的针法。
因为她挑剔,很多简单的针法都看不上眼,许红霞就教了她许多复杂的,本打算让她知难而退,别那么好高骛远,谁想到她学东西快得很,一两遍就上手了,倒是让许红霞惊叹了好一阵。
陶映篱挑到满意的针法,才终于开始动手织围巾,所以一个星期下来,才只织了一半。
她一边织围巾,一边计算着时间,觉得一切都在计划当中。
这时几个年轻姑娘有说有笑地走进了代销店。
陶映篱便把手里的毛衣针放下,预备等着这几个姑娘买完东西再说。
这几个姑娘正是前阵子找陶映篱换粮票的那几个,今天结伴过来买零嘴。
“陶知青,我要半斤水果糖!”
“给我来一包果丹皮!”
“还有我,我要半斤饼干。”
陶映篱先拿了一张黄纸折成斗状,接着打开柜台边上的大玻璃罐子,用一个小坚果铲撮出来一些彩色的糖果,装在黄纸斗里,用小秤称重。
这种放在代销店卖的水果糖没有包装纸,在东北这边俗称“光腚糖”,有许多不同的口味混在一起,平时孩子们来买,是一毛钱十颗。
称斤买则一斤能便宜几分钱,合九毛七一斤。
陶映篱给妇女主任的小女儿孙丽华称了半斤糖多几颗,收了五毛钱,又去后面的货架上拿果丹皮。
这时买饼干的姑娘说道:“你们听说了吗?李建华昨天和刘招娣打起来了!”
买果丹皮的姑娘诧异道:“她和刘招娣怎么能打起来的?人家招娣平时多老实啊,干活又勤快,哪有时间惹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