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姚:“……我去山上的妈祖庙。”
“奥!那去吧!记得多上几注香。”
余姚:……外面这么大雨!
余妈妈:记得烧香!
推门出去,就看见对面余圆家铁将军把门。
少年夫妻老来伴,余圆姥姥去了没多久,余圆姥爷的身体也跟着垮了,年轻的时候吵了多少年,结果人真走了,最惦记的她的就是睡在枕边的老头子,老爷子烟酒都喜欢,身体一垮,各种病都跟着找来了。
半个月前,余圆一家又去了安徽。
余家镇小区建在半山腰,地势高,积水还没漫进来,但越往镇里走,路上的积水就越多,到镇上主路的街口时,雨水就已经漫过了她的脚踝。
在街口等了一会儿,方辰就到了,公交已经不往山上跑了,他是骑着山地车来的,因为注射过“大力”,很轻松的一手扶车一手撑伞。
上身是一淡黄色的格子衫,下身是藏青色短裤,余姚刚想说声帅气,就看见方辰后背一片晕出来的地图炮。
从后腰一直蔓延到衣领。
“这是怎么了!”余姚掏着卫生纸给擦。
“车坏了!”他也是水溅到身上才知道后挡泥板丢了。
余姚想拉他回家换件余爸爸的衣服,方辰没好意思,摆手说一会儿就干了。
方辰一边半蹲着身子让余姚擦,一边问,“一会儿去哪?”
余姚:“去山上烧香!”
方辰:……
是真的烧香,没有借口骗余妈妈出来牵手压马路。
半夜梦醒,她吓的心惊肉跳。
虽然不知道上次她腿上的瘢痕消失,跟妈祖庙里求来的符水有没有关系,但她还是想去试一试,就当是去求个心安了。
烧香就烧香。
两个人顺着山路往山上走,因为铺了石板路,他们走的很快,但比他们更快的是从头顶上落下来的雨水,天好像破了个窟窿,雨水倾盆而下,雨水从两侧的山脊汇聚过来,栈道石板路上很快就汇成了河。
雨下的太急,打在路边的松树上,摔成淡淡的水雾,层层叠叠弥漫开来。
随着渐渐弥漫的水汽,余姚的手在不自觉的抖着,心跳的前所未有的快,她好像都能感觉到血液喷出心房的压迫感,血管脆弱的随时欲裂。
“雨太大,回去吧!”方辰已经看不清前面的路,只能顺着脚下的台阶一步步向前走。
“不回去。”她本能的拒绝。
雨伞已经支撑不住,雨滴透过伞面打湿了余姚的头发,她转头看着方辰,眼睛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浓郁的湛蓝色,“不能回去!”
“你的眼睛?”山上的雨水顺势而下,奔腾的溪流轰隆作响,方辰的声音没有传出去就被水声击散。
余姚没有听见方辰说的是什么,她的眼睛被牢牢的牵在了不远处的海面上,深蓝色的瞳孔穿过浓浓的水雾,看见了海面上翻腾的浪花和更远处突然涌起的白色海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