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又想揉赵枝枝的头,但对着她控诉的眼神,只好收回手。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摊开手心递到赵枝枝眼前。
“嘻嘻嘻,谢谢叔叔!”
赵枝枝用两根手指捏住玻璃纸,把糖果从他手里拿出来,熟练的剥开糖纸塞到嘴里。
瞬间甜橙的清香攻占味觉,甜而不腻的糖浆融化在舌尖,硬糖外壳里夹心黑巧克力的微苦更是恰到好处,像是春日万花丛芬芳馥郁中一抹青草叶的甘甜。
“超超超超超赞!”
赵枝枝不等嘴里糖完全融化,就忍不住双手比心送给百里折言,“叔叔超棒的,糖真好吃,简直能治愈我荒芜十几年的胃。”
“咳。”百里折言笑了,“去收拾收拾,河豚小姑娘。”
“嗯嗯!”
赵枝枝汲着拖鞋,啪嗒啪嗒欢快的跑上了楼。
百里折言曲起一条长腿,斜倚在沙发靠背上。
他懒洋洋地注视着少女的背影,脸上的笑意逐渐归于平淡。
上一瞬间的温柔像幻境分崩离析。
余热带走了感官里的一切欢笑,比屋外冬日冷金色的阳光更叫人寒冷。
百里折言的五官偏于冷硬,一剪眉眼隔绝了外界的色彩与温度,像山巅雪色里终年不化的寒冰,在茫茫雪雾里神秘而遥不可及。
“赵枝枝啊……”
他将这个名字咬在唇齿间,低垂的目光落在手中银灰色的绒面盒子上。
盒子在修长的手指间转了几圈,又被收到大衣口袋里。
这段时间,赵枝枝都没有去隔壁找阮青宇。
百里折言一直住在阮家,他注意到阮青宇时不时的会望着赵枝枝家的方向发呆,就知道两个小孩子闹矛盾了。
赵枝枝这个小丫头,平日里看着嘴甜乖巧,但实际上心里的鬼点子可多了。
百里折言很少主动和赵枝枝搭话,就是知道她一直将自己放在长辈的位置上,哪怕心里再怎么不喜欢他,面上也是客客气气的和他搭话。
就像今天这样。
无论是捧着脸撒娇卖萌,还是嘴甜地夸赞他,都显得有些过分夸张了。
夸张到像是在演戏。
百里折言漫不经心地抬眸,望了眼蜿蜒而上的楼道,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枝枝这一收拾花了将近半个小时。
期间百里折言还帮她取了外卖,搁在厨房料理台上。
赵枝枝洗头花的时间有点久,来不及吹干了,发尾还微湿着:“不好意思啊叔叔,久等啦。”
她挣扎了很久,觉得让长辈等不好。
但不洗头,实在不愿意出门。
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
洗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