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最好保持沉默,嘘。”杜若站起来,将黑色披风披在身上,掩护住小家伙,走入雨幕中。
黑云压城,雨水直坠,杜若孤身一人,站在离城门有五步远的水坑旁,水珠不断从黑色披风上滑落。
小狐狸貌似安分地缩在杜若怀里,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打着转儿。
进入尺丽城,对杜若而言不难,但要拿到她想要的东西,确实如同攀山揽云。
“喳喳喳……”城门缓缓打开。
杜若以为会看到城卫,没想到一匹棕色的高头大马正欲冲出,马上的人身形单薄,但身姿矫健。
“让开!”马背上的人看到城门口站着一个人,急忙出声驱赶,这声音,听起来是个女人。
杜若本来是想要快速躲开的,但一眼看见这马背上的女人额头上象征身份的额饰,当即是有了新主意。
她愣是站着看着马匹朝她直撞而来,在别人眼里,她就是吓傻了。
尺扶晴凝目,紧忙拉住套绳,马匹扬蹄长啸一声,安静了下来。
好险,差一点点就要撞到了。
尺扶晴皱眉怒喝道:“你是哪来的?看到马匹冲撞而来,竟不知躲闪?”说着,凌厉的目光将杜若上下打量,似乎要作出什么判断。
谁知,杜若闻似未闻,惊恐过后,眼睛一闭,软倒在地。
“你怎么了?”尺扶晴翻身下马,大步走近杜若。
尺扶晴蹲下身,拍了拍杜若的肩膀,目光流连在杜若脏兮兮的脸上,良久,她从怀里取出一块帕子,开始擦除杜若眼睛周围的污迹。
杜若不是装晕,是真的晕了,否则,在尺扶晴这番作为下,很容易露出马脚。
“来人!”尺扶晴看清了杜若的脸,转身冲城门口执勤的城卫喊道。
这时,先前那名城卫带着仁德医馆的彭掌柜来了。
“彭掌柜,你来看看他是怎么了。”尺扶晴一脸冷沉地站起身,利落地将手中的帕子收了起来。
“是。”彭掌柜当即没说二话,放下药箱,蹲在杜若旁边,他翻看了杜若的眼皮,又把了把脉。
“他怎么样?”尺扶晴心下想着要离开,却又不能不顾这昏迷的少年。
这城卫在一旁耐心地看着,心里想着要不要把杜若的说辞向城主禀告。这小子自说是彭掌柜的远房侄子,彭掌柜说他确实有一远房亲戚,但多年不曾往来……总之,这小子的身份虚实难辨。
方才,这城卫将杜若“难民”的形象描述给彭掌柜听后,彭掌柜说:这孩子想来很是可怜,如果身上没有染病,带他进城也不碍事。
“老夫看过了,他应该有几日未进食物了,身体虚弱的很,想来这孩子逃难路上吃了不少苦,好在没有染上疾病的迹象。”
“彭掌柜,你认得这少年?”尺扶晴问。
“老夫尚不确定他是不是老夫的远房侄子,待他醒来再好好问问吧,城主大人,可否允他入城?”
彭掌柜语速较慢,语气认真。
“可以,不过,待他清醒后,让他过来见我。我还有事,暂且就将他交给彭掌柜照顾了。”
尺扶晴敏捷上马,很快打马离去。
“付城卫,烦你抱他到老夫的医馆吧。”彭掌柜提起药箱,身上已是被雨湿透了。
“这……”
付肃刚要去抱杜若,杜若身上的黑色披风下钻出了一只白毛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