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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古筝声，也没有笔杆不小心撞击桌面的声，一切都很安静。林落假寐着假寐着，倒是真的睡过去了。孟琴天：“林家真是拿乔，硬把公司内部的会和我们的会放在一起，林知霁是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形势，其他家都是世家，作风正，现在给点面子，哄他两句，他还真当云市是他的家了。要不是他搭上了陈这条线，我倒真想让他看看孟家的行事准则。”孟琴天明明短信里说着有事来不了，可临时还是来了，就因为林知霁说陈也要来，而陈的夫人秦女士也邀请了她一起过来。孟琴天再次和助理确认：“是说的中茶园的酒楼吧？”助理：“是的。”孟琴天：“烨辰呢？”助理：“说看见便利机，买矿泉水去了，晚点过来。”孟琴天点点头，这才注意到会客前厅的两个姑娘有点奇怪，端正地坐在那里，就算见她经过也只是点点头，就是表情有点像憋着什么事。要知道以往的话，这两姑娘不仅要站起来行礼，还需要继续进行她们手中的才艺。孟琴天寻着她们的视线望过去，这才看见了几乎是蜷在软塌上的林落。孟琴天：“有点眼熟。”孟琴天没有走近，隔着一定距离，倒是通过林落后脖子上那一颗不小的红痣把人认出来了。孟琴天：“这不是当年抓着烨辰不让走的小孩儿吗？我记得是……是……”助理提醒：“林家的小儿子，没血缘的那个儿子。”所有人在提及林落时都多少要强调一下“没血缘”三个字，这几乎是大家默认的话术了。孟琴天：“怎么在这里？林知霁这人心眼小，可不会分羹给这个没血缘的弟弟，他还在林家？”助理：“坊间传说是因为林知霁可怜他。”“可怜他什么？”这一句不是孟琴天问的，是随后而来的孟烨辰问的。孟烨辰腿长，买了水，三步两步就迎了过来。助理：“据说可怜他母亲去世。原本要去南城处理事情的是林知霁，那时林振风在南城出了事。后来林知霁在云市不知道被什么事情绊住了，临时改成了温茗，据说温茗那时已经被林振风嫌弃，原本是不想要去的。”孟琴天听了后不感兴趣，同时摇头：“林家真是一堆腌臜事。”而后手一指：“弟弟还记得这人么，当时云市官方祭奠礼上晕倒的小孩儿，你把他送去医院，他哭晕过去了还知道拉着你不让你走。”孟烨辰：“记得。”孟琴天：“现在他寄人篱下，也是个可怜小孩，这种公事还要被林知霁拎来这里‘陪同罚站’。以林知霁的性子，多半是故意刁难。”孟琴天看了看时间，知道自己弟弟其实不愿意来，说，“走吧，让他睡会儿。今日我来了，一会儿估计要和秦女士寒暄，一会儿你去别的地方逛逛，想留就留，不想留就算了。”……林落这人最好的地方就好在心大，说睡还真就睡着了。他是被那两个姑娘叫醒的。“先生——先生——”林落猛地醒来，入目两个人脸。写毛笔的姑娘说：“先生，有人找您。”弹古筝的姑娘说：“那人说一会儿要和您一起去吃饭。”林落骤然觉得自己成了《西游记》里面的那个师父，醒来就是徒弟人脸，阴云一样笼罩在自己眼前，不过现在徒弟换成了两个姑娘。林落往后一靠，两个姑娘同一时间站直了。“谁？”林落用手撑着座椅两侧，试图站起来，并四下看去，“哥哥吗？”两个姑娘分别各往左右闪身，露出她们身后走来的人。“是啊，是你哥哥叫我来，要一会儿一起吃饭。”林落望去，并不是林知霁。是一个穿着三件套小西服的少年，他打点的过于正式，以至于反而透露着一股别扭。少年和林落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整了整衣摆，看起来平时并不常常这样装扮。林落见不是林知霁，反倒松了口气，他想以林知霁的脾气，如果看见他窝在这里睡着了，可能又要生气。林落问：“你是谁？”刚问出口，有什么消息一闪而过，涌进脑袋。那时来的路上，林知霁说过的话——“我听说李世昌的儿子也喜欢男人，刚好，一会儿等我们商谈完去吃饭，吃饭的时候我叫他把他儿子带上。你说怎么样？”林落“蹭”地站起，又往旁边一躲：“你是……”李世昌的儿子？！哥哥真的把他带来了？少年刚要自我介绍，中茶园那头开完的人散了过来，其余人都朝车库走去，只有林知霁和几人往这边走，为首的一个约莫四十岁的女人对少年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