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清瘦的不成样子。
费明议站在床尾,掀开薄被,她的脚露出。
本是白皙的,净瘦的,如今却已划上了一道道伤痕。
脑海里是她被消防员抱在手里的画面,长发垂下,双足赤-裸着、整个人仰倒。
耳边是小恬说得一句句话——
“孟姐是为了救隔壁的两个老爷爷老奶奶不停的往返楼梯……”
“孟姐没有亲人了,就把电话打到了小陈那里……”
轻轻握住她的脚,手指抚摩过她的脚背,明明发着烧,脚上却一片冰凉。
“她的身体已经虚到不行,就跟耗干了一样,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个样子了。”
——刚才,医生这么问道。
小恬六点的时候和丈夫又来了一次,送来了饭菜。
孟遥依然没醒。
小恬本来要留下陪夜,费明议只让他们回去。
他已让人送来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做好了留在这照顾的准备。
小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任着他做。
特护病房有陪护床,费明议没有睡。
孟遥昏睡了一夜,他守了一夜。
他的电脑也已带来,不敢吵到她,听着别人的视频通话,自己打着字回复。
一遍遍的,又给她换着毛巾擦拭。
她依然发着烧,反反复复,没有好转的迹象。
等到后半夜的时候,热度一下飙升到四十,人也开始说起胡话。
“爸爸,爸爸,不要丢下我……”
她挣扎着,哭泣着,闭着眼,眼泪滚滚淌下。
时而又是,“外婆,我听话……”
“我听话,你不要走……”
到最后却又是——
“阿议……”
“阿议……”
一声又一声。
无比悲伤。
医护人员不停的观望着,费明议只是在一旁握着她的手。
孟遥直到凌晨五点才又睡安稳过去,烧退下,又恢复安静,只是眼角爬满泪痕,鬓间也早已被眼泪打湿。
小恬第二天一早过来时,就看到他趴在她床边睡着,一只手握着她的手。
听到门推开,又一下子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