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要事要办,凉生你先随宁远回去,帮我看看那名救回的女子。稍后大家在宁远住处会和再议吧。”长风望着辰霜略带讶异的表情,得意地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长风在好不容易在街角找到一间铁匠铺,从怀中掏出一支银簪放于桌前,又拿出一枚金子,递予铁匠眼前,仔细吩咐道:
“有劳,帮我把这支银簪熔了,炼造一套纯银毫针。再打一把小巧的匕首。材料要最好的。”
许久未营业的铁匠接过那支银簪,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用来束发冠的普通银簪,他盯着上面精细绝伦的纹路也是目瞪口呆,再掂了掂相当有分量的金子,不由咽了下口水,上下打量着这位出手不凡的少年。
“客官稍后,即取,即取哈。”
长风立在铁匠铺下等着取货时,回想着昨夜汤家坟的情景,不自觉地眼带笑意。一回头却看见飞奔来的凉生,眉头一皱,问道:
“出什么事了?如此慌张。”
“长风!不好了,你带回来的哪个女子,不见了。”
“怎么不见了?各处都找了吗?”
“在我住处四周都找遍了,没有她的踪迹。看样子,像是自己逃了。”宁远从后面跟上来,补充道,“我倒是隐约记得她,她并非蓼州人士,大约跟她阿娘十年前来的蓼州。”
“那你可知她阿娘现在身在何处?”
“她和她阿娘应是一直住在埋名巷。他阿娘瘫痪多年了,一直有赖祭司大人照拂。”
长风想到辰霜还独身一人,神色担忧回道:
“事不宜迟,我先去找辰霜,我们一块去埋名巷看看。那位姑娘或许是我们唯一的契机,必须找到她。”
四人匆匆赶到埋名巷时,已近午后。
乌云笼罩下,天色已渐暗下来。若说主街上还有些人气,那埋名巷便可谓是荒无人烟,犹如墓地一般肃穆死寂。
天雨粟,鬼夜哭,不知哪里的遥远处还传来嘤嘤呜呜的哭坟之声。薄雾起,这里的房屋街巷倒像是海市蜃楼一般隐匿又重现。
“埋名巷是怪病的重灾之地,这里大多数的贫民都病死了,这些屋子基本无人居住都已废弃。”宁远见大家见到这样的情景沉默,解释了一通。
“我听到前面那处屋子有人声,无论如何,我们先找到她吧。”顺着长风手指的方向,雾气散去之所,确有微弱的人声。
长风走在最前头,推开一扇摇摇欲坠的破败矮门,凉生在他后面紧紧抱着他的臂膀,生怕屋中冲出什么恶鬼一般。长风低头弯腰入了门的一瞬,霎时觉得脖颈一处冰凉。
“别过来。”是一个女子颤抖的声音,这个女子披头散发,衣不蔽体,正用一把锋利的小刀抵着自己咽喉处,她的手不住颤抖,眼中尽是惊恐。
“姑娘你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长风虽被惊到,但很快镇静下来,对着这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柔声安慰道,“昨夜,正是我们救你出的棺材。你不认得我了吗?”
凉生趁那女子犹豫间,忙上前夺去她手中的小刀,将她反手压在墙边制服。
辰霜缓步进屋,望了那女子一眼,视线随即被墙角的一张窄床吸引。她扬手示意众人,自己则小心翼翼走了过去。
屋内昏暗,隐约可见床上躺着一个妇人,面色惨白,双眼紧闭,头发灰白散乱,不知死活。
“辰霜,小心。”长风不禁喊出了声,拉住她的手肘不让她太靠近。
辰霜对他点了点头,随即蒙上面纱,准备探查此妇人。墙边被制服的女子看到此景骤然大哭起来:
“你们别动我阿娘,我跟你们走,你们别伤害她。我求求你,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