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广袖玄衣,一双剑眉斜飞入鬓,眼若桃花,无端生出一份狷狂邪魅来。他随着白衣人的眼神看去,眼神一冷,嘴角却笑开,“你若真打算留下来,我便只能将这毁了。”“你大可试试。”玄衣人也不废话,身形一变,化身为龙头麟脚的神兽,嘴巴一张,一团三昧真火向白衣人席卷而去。白衣人反手一掌,一层冰晶在身前迅速凝结。真火与寒冰对上,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但听嗤嗤作响,雾气升腾。白衣人隐隐察觉不对,挥手除去烟雾却发现对面空无一人。心中警铃大作,他惊慌低头,果然看见灰白的身影向湖中急速掠去。耳边响起带着决绝笑意的声音,“这一把火即便不能毁了这里,也足够取你性命。”视线尽头,有一个三楠封岁大的娃娃,眼角还挂着泪水,呆呆地望着迎面而来的熊熊烈火,不知避闪,也无路可退。想到可能会失去什么,他第一次惊恐至此,容态尽失。“小缘!”眼前之景突变,赵东桓突然现身于一片雾林中。他凭着感觉向前走了几步,看见了树丛后面昏迷不醒的隋缘以及紧紧缠住他身体的九尾妖狐。没有任何预兆的,杀意顿现。就在他痛下杀手之际,隋缘朦朦胧胧的声音由远及近。“赵东桓,赵东桓。”他张开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隋缘紧张的双眸。看见赵东桓醒了,隋缘终于放下心来舒了口气。“你刚刚梦到什么了,一直在不安抽搐,胡言乱语。”其实是一直在叫隋缘的名字,只是隋缘没好意思说实话。赵东桓因为刚才的梦境出了一身冷汗,连刘海也浸湿了。他缓了缓急促的呼吸,将手覆盖在刘海上,同时也遮住了眼睛,情绪不明,“没事。”隋缘当然看得出来他没说实话,只是既然他不想说,隋缘也不会逼他。只能默默坐在他旁边,等他自己缓过来。小白蹲坐在两人身旁无精打采地摇着尾巴。隋缘有一下没一下地帮它梳理毛发,间接看着赵东桓,气氛一时有些沉闷。最后还是赵东桓先整理好心情,他没有看隋缘,直接起身向来处走去。“走吧。”在临近出口的时候,他突然身形一顿,猛然回首,目光紧紧锁住源头之处。察觉到赵东桓的异样,隋缘跟着回头,仔细感知之后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当下疑惑道,“怎么了?”“那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赵东桓表情凝重。隋缘闻言一愣,再次用精神力感知,可仍一无所获。但他见赵东桓一脸认真,只好妥协,“那我们过去看看吧。”赵东桓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返身,向着溪流的源头走去。隋缘无奈地耸耸肩,跟在后面。又行了几百米,便听见哗哗的水声,很快一汪深潭出现在两人面前。在深潭那头,一道瀑布飞泻而下。没想到这隐秘的山间竟还藏着这样一道瀑布。赵东桓盯着瀑布良久,随后手一挥,直接在深潭上凝出一道结实的冰路来。隋缘还是第一次看见赵东桓这样施展,暗自感慨他对能力的控制越来越好了。两个人沿着冰路走到对面的瀑布下。隋缘不愿意赵东桓专美于人前,竟起了较量的心思。他拦住将要动手的赵东桓,挑了挑眉,“下面我来。”言罢右手向前一挥,指尖聚集的精神力像风刃一般向前袭去,飞泻的水流被硬生生劈成两半,露出后面的洞穴来。隋缘得意地朝赵东桓挤眉弄眼,赵东桓却毫无反应视若无睹,径自朝洞口走去。隋缘撇了撇嘴,他没有招惹赵东桓吧,怎么突然就没好脸色了。两人一前一后进入洞中,几步后就陷入一片黑暗。隋缘适时地在指尖燃起一簇火苗照明,勉强能照亮一丈远的距离。有了上一次的冷遇,隋缘这次也没了邀功的心情,闷不吭声地跟在后面,一句话也不说。通道渐渐宽敞起来,不过隋缘生着闷气,并不愿意和赵东桓并排走。或许是还有其他出口的关系,通道里空气贯通,阴风阵阵。因为之前湿衣服没注意着了凉,隋缘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暗自在心中嘀咕,都怪赵东桓,自己秉着人道主义的精神看他昏倒了好心好意把小白给他取暖,自己感冒了。结果他呢,一点不领情,还翻脸不认人!不知是赵东桓听见了隋缘的腹诽,还是注意到隋缘缩了缩肩膀,他有意无意放慢了步调,又不偏不倚恰巧走在隋缘面前,挡住了这个方向的风。又过了十几分钟,终于在下一个转角处透出一丝光来,两人精神一震,不约而同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