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隋缘的低呼,赵东桓侧过头来,顺着隋缘的手指看去,“和田玉?”“和田盛产美玉,又靠近昆仑山。小白乃昆仑神兽,现在又化为玉石。”隋缘一边理顺思路一边娓娓道来,“你说有没有可能,白泽本身就是一块和田美玉,然后万年受日月孕养,方才化为神兽之形?”美玉成形?赵东桓一愣,虽然听起来有些异想天开,但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西游记》里孙悟空也是花果山上的石头集日月精华而成。他点头赞同,“神兽白泽,传名已久。首次被记载于东晋葛洪《抱朴子》中。不过来历不祥,所以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轩辕本纪》曾记言:帝巡狩,东至海,登桓山,于海滨得白泽神兽。能言,达于万物之情。因问天下鬼神之事,自古精气为物、游魂为变者凡万一千五百二十种。白泽言之,帝令以图写之,以示天下。帝乃作祝邪之文以祝之。白泽一向被认为是昆仑神兽,而昆仑山有最有名的莫过于西王母的传说。涿鹿之战中,西王母曾派玄女赠予黄帝三宫秘略五音权谋之本。由此可见,西王母与黄帝是同一时期的人,而白泽的存在很有可能还先于两者。可惜年代久远,古籍中也未有记载,所以这世上除了小白自己,或许谁也不清楚吧。隋缘长吁了口气,不过心情却不错,这无意间的发现给他对找出恢复小白的办法增加了信心。与此同时一旁的赵东桓却忍不住陷入深思。传说中白泽是可以口吐人言的,隋缘也说过小白是因为受创再不能说话。可是白泽身为昆仑神兽,那么能将它重创的必然也至少和他势均力敌。之前穷奇也说过自己曾是西荒之地的神兽,与另一神兽相斗方才导致魂魄离体。西王母国的属地就在西荒之中,包括昆仑之阙和流沙地,那么很有可能自己和白泽之前是见过的,甚至……想到最坏的也是最大的一种可能,赵东桓的心揪了揪。所以,梦境里那个温冷如玉清寒疏离的白衣人就是白泽?赵东桓一惊,但很快又发现疑点。如果那个白衣人真的是白泽,那么他重伤就是拜自己所赐,那为何后来再次见面时,小白会对自己如此亲近?就算是失了记忆,也不至于是这种反应啊。脑海中一个又一个问题,有的明明已经解开了,可是串联在一起却又处处矛盾。赵东桓皱着眉头,一路伤神。飞机缓缓降落到格尔木机场,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致,隋缘不免一片唏嘘。上一次来青海,还是陪赵东桓来参加开机仪式。那时候虽然答应了做他的保镖,可是并非心甘情愿,到最后离开的时候还在冷战。没想到三个月不到的时间,竟然又故地重游,只是这次却是赵东桓陪自己来,此番心境亦是截然不同。一定要找到救回小白的办法,他暗下决心。出了机场大厅,隋缘就不停咳嗽。这里空气异常干燥,而隋缘又有支气管炎,喉咙瘙痒难受,很不舒服。赵东桓心疼地拍着他的背,快步买了瓶水,拧开瓶盖递过去。隋缘咳的满脸通红,好不容易停下来,灌了好几口水,才口齿不清地说,“快放点寒气出来,我嗓子实在难受。”赵东桓没有想到寒气和嗓子难受有什么直接联系,但还是依言从之。周围的空气顿时变得清冷湿润,隋缘喘了口气,这样舒服多了。然后一边从包里找口罩,一边嘀咕,“奇怪,这里空气质量也太糟糕吧,上次来还好好的啊。”赵东桓接过隋缘手中的瓶子,顺手将刚刚找零送的报纸递过去。隋缘扫了一眼,这里居然已经两个月不曾下雨了,难怪这么干。赵东桓见瓶子里还剩了些水,一饮而尽,然后扔进回收箱。回来时隋缘还在喃喃自语,“这么会这样呢,就算已经过了雨季,可也没理由干成这样啊。”赵东桓没理他,只是摸摸他的头,推着向前走。在预定酒店办好入住手续后,赵东桓把隋缘留在房间里,自己出去准备登山所需要的装备。出门前,他还在房间里设了结界,使清凉之气在房间里弥久不散。等赵东桓买好东西带着晚饭回来时,隋缘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睡着了。赵东桓没有叫醒他,只是轻轻坐到旁边凝视良久,最后忍不住伸手去触隋缘刘海下俊朗的眉毛。隋缘半睡半醒间看见赵东桓的身影,眼神温柔似水。他揉了揉眼睛,撑起身子,声音还带着睡意的沙哑,听起来糯糯的像是在撒娇,“回来了?”赵东桓不露声色地收回手,先将枕头立起方便隋缘靠着,然后端过一旁的晚餐递给隋缘。不知不觉中,隋缘对于赵东桓的照顾已经习以为常,他也不客气,大口大口地吃着,顺手把不喜欢的青椒塞到赵东桓嘴边,赵东桓说着“不要挑食”可下一秒还是张嘴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