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不乐意了:“我是破罐子吗?”
“不,破罐子当然是我。”徐涓说,“我妈一定气死了,恨不得扒了我的皮。”
裴聿一愣:“这么严重吗?那你会后悔吗?”
“后悔什么?六年前的事我都不后悔,走一步看一步吧。”徐涓十分不着调地说,“我可以肯定,如果时光倒流,我依然会做同样的选择,所以后悔有什么用?”
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早上还在半死不活,现在忽然又洒脱了起来,心情怎么跟天气一样,说变就变呢?
徐涓不多想了。
他是一个凡夫俗子,既然是凡人,就会有不受控制的喜怒哀乐,他永远不能奢望看破红尘,甚至也不要奢望看破自己。
裴聿倒是比他简单。
他们回的是徐涓的家,进门之后,裴聿第一句问他:“你刚才没来得及吃饭吧,饿吗?”
徐涓说饿。
裴聿说:“我也饿,我好久没吃东西了。”
“好久?”
“还不都是因为你。”
裴聿换了鞋,把外套脱了,进洗手间洗了把脸,脸上的水迹还没擦干净,就走出来道:“我昨天下午在家里等你,可天都黑你也不回来,我知道你是因为我说了那些话,心情不好,可能找地方散心去了。”
徐涓面色一窘:“对不起,我昨天反应太大了。”
“没关系。”裴聿很体谅地说,“你这样的学生我见多了,被说中心事就炸毛,没什么大不了的,心智不健全而已。”
徐涓:“……”
他怀疑裴聿是故意挖苦他。
“其实我挺健全的。”徐涓尴尬一笑,为自己辩解,“我只是昨天心情不太好,现在你再说一遍,我保证不会有任何反应。”
他转移话题:“不说这个,后来呢?你什么时候走的?我回来时你已经不在了,我以为你搬走了。”
裴聿匪夷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我的东西好好地摆在原位,我有没有搬走,你不会自己看?”
徐涓:“……”
“好吧,我不仅心智不健全,眼神也不好。”徐涓摸了摸鼻子,这句倒是实话,他的确眼神不好,他洗漱的时候,看不见裴聿的牙刷吗?换衣服的时候,看不见裴聿的衣服依然挂在他的衣柜里吗?
当时他在想什么呢,好像是陷入了某种浑浊的情绪里,一直心不在焉,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自然也无法关注周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