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是俗人的烦恼。
徐涓知道,裴聿从来不会考虑这些事。
世俗的眼光给人分出不同的阶层,有人按出身分,有人按资产分,比如月入过万的人,看不起月薪三四千的,拥有本地户口的人,看不起外地人等,这一类的社会矛盾充斥在日常生活里,却跟裴聿无关。
裴聿生活在象牙塔里,他热衷于研究明史,可以花几年的时间写一本无人问津的书,成果不好,依然热情不减,该干什么继续干,不会因此受影响。
他单纯得有点迂腐,似乎只会走直线,不会变通,但由于那条线清晰分明,他便能一辈子走下去,坚定不移。
他其实很友好,不会拿世俗的眼光看人,因为他自己就不在乎那些东西,自然不认为它有价值,那什么才有价值?也许就是能让自己一条路走到黑的热爱吧。
徐涓没有热爱。
他有时觉得,他就是脑子有病,非要跟自己过不去,非要成为一个不平凡的人,但他自己心里都没有一个不平凡的标准。
所以他就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把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他应该跟裴聿学学,少想那些有的没的。
不如傻一点呢,傻人有傻福。
“傻子。”徐涓走回沙发前,轻轻戳了戳裴聿的肩膀。
裴聿的耳机里在放音乐,听不见他的话。但他动手了,裴聿略有察觉,在睡梦中皱了皱眉,没醒。
徐涓弯腰靠近,忽然发现,裴聿似乎有黑眼圈了,他最近也睡不好吗?
徐涓忍不住靠得更近,在裴聿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他们很久没接吻了,更亲密的互动更是没有。
明明在同居,却因为冷战,每天都过得如此清心寡欲,活像两个和尚。
徐涓觉得现在是一个机会。
他不能太老实,老实人注定要吃亏的,他应该趁机对裴聿做点什么,把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冰山融化,精神上交流不了的话,就先肉体交流,总之,气氛热起来之后一切都好说。
徐涓的脑子正在想呢,手已经率先动起来了。
他在裴聿身边坐下,手伸过去,轻轻扳过裴聿的下巴,肩膀半压着裴聿,直接亲了上去。
徐涓没有想到,接吻的感觉竟然这么陌生了,连该有的技巧都想不起来了,他只感觉到,裴聿的嘴唇冰凉,可能因为书房里有点冷,睡得不舒服。
他试图撬开裴聿的牙关,但动作太大,把人弄醒了。
裴聿忽然睁开眼睛,推了他一把:“你干什么?”
然后把耳机摘了,扔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