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仁看看已坐起身满脸鼻涕与眼泪的李大姐,这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心甘情愿被人当枪使,可她若不心甘情愿,她还能坐在出纳这个位置上吗?人总是要有别人用得上的地方,别人才会用你。经理给了她一口饭吃,她就得为经理做点什么。这其实也符合等价交换的原理。只是她拙劣的演技让别人一看也就明白了,说得残忍点,连个能令人发笑的小丑也算不上。何仁在郑媚身后暗自摇头。郑媚已经冷静下来了。这是个能干的女人,这也是最好的一个反击机会,事情拖得越久,对身为女人的她也就越不利。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流言总是对一个女人更具有实质上的杀伤力。何仁还真有点佩服郑媚。
陈媛仍紧紧拉着何仁的手,可怜的女孩实习伊始就卷入了旋涡。她肯定还弄不明白这是如何一回事吧。人总是身不由已。何仁望着在前面走着的郑媚,她的臀微微扭着,象是在呼唤着什么。她的确会让男人想犯罪。
经理室没有人。三人默默坐下,陈媛还是紧挨着何仁,她一定是吓坏了。郑媚把手机还给何仁,&ldo;小何,谢谢你。&rdo;手机很轻,但你可通过它与千里之外的某人对话,科技的发展真的令人不可思议。但人性呢?何仁有些恍惚,&ldo;郑经理,没什么的,我只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rdo;
&ldo;小何,这件事情你从头到尾都在场,谁对谁错,或者说那个疯女人,是谁在后面给她撑腰的,想来我也不必多说,你也清楚。&rdo;郑媚顿了下,&ldo;有条河很宽,有个人在里面游泳,他很累了,你说他是上左岸好,还是上右岸好,或者说就一直在河里游下去,直到累死的好?&rdo;何仁的心颤危危地抖了下,这个女人在逼着自己表态呢。自己算是什么?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于她并不会有多少实际上的帮助。会是她手上一颗有用的上的法码吗?也许她认为一个财务总管应该清楚些事情,也许她现在要的只是种有人跟随的感觉。郑媚是从别处调进这家公司的,才来大半年,对这个公司的许多也并不是很清楚。这场游戏,她会获胜吗?公司里上上下下都有着陈经理安排的人,包括现在这个正拉着自己手的陈媛,也都是他有意无意放下的棋子。她是否有些不自量力?还是她那个靠山局长给了她某种承诺?何仁的脑海里刹那间转过无数念头。他笑起来,没有正面回答,&ldo;他累了,他离那边岸近,就会上哪边吧。你说是吗?&rdo;这话算是个回答,可还是等于什么也没说,这就是伟大的中国文字。可以意会,不可言传,众妙之门,玄之又玄。
陈媛听得是一头雾水,这故事她听说过,也在学校与人辩论过,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那个游泳的人,他的家在哪边,他最后也就会回到哪边去,这很简单。陈媛隐约地感觉到眼前这个叫郑经理的女人正在向何仁暗示着什么。这些事会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吗?自己的大伯,陈经理,还没有回来,她有些慌,忽然想起手还在何仁手中握着,赶紧抽出来。陈经理走了进来,准确说是,悠悠踱了进来。他的手上甚至还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窗户又咯吱声响了。城市里的风总是忽如其来,而且比旷野中的风来得更是凶猛。&ldo;郑经理,你怎么先动手打人?这可不好,你是个领导啊。与老李那样的人一般见识,这可是有损自己威严啊。&rdo;语句是慢条斯理的,也是先发制人的。
第二十二章
女儿赵玉睡着了,累了一天的杨帔却怎么也无法入睡。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想到厨房先简单收拾一下。打开灯,映入眼帘的一幕竟让杨帔一下子呆了。只见门缝里,水槽边,饭桌上,台面里,灯泡四周,水管的嘴儿里,所有所有的地方都爬满面了密密麻麻的蟑螂。那蟑螂大小不等,胖瘦不一,颜色不同。有蟑螂爷爷,还有蟑螂爸爸,有蟑螂奶奶,也有拖着重重的蟑螂贝贝的蟑螂妈妈,有蟑螂弟弟,还有蟑螂美媚。有黄皮肤的中国蟑螂,还有印度一带,纽约地铁边的黑蟑螂。齐齐密密地聚集在一起,就象一条用蟑螂织成的线条,也象一块用蟑螂编织成的布,在那里整体晃动着,颤抖着,一二一,前后前,来来回回地跳着集体舞。杨帔不由自主地想:今天是什么日子?什么节啊?怎么蟑螂都出动了呢?一定是个大节日,端午节吗?她打开一个纸盒。找到花露水,走进屋子,打开灯,哇,屋门的门缝里也挤满了前来聚会的蟑螂。密密麻麻的就象蚂蚁搬家一般,又象蜜房里的蜜蜂一样,突然的一开灯,它们就象法轮功聚会遭到阻击一样,四处逃窜。杨帔沿着女儿睡觉的床细细密密地撒了一圈花露水。手头儿没有蟑螂药,只有花露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驱蟑螂,撒得浓一些吧,没准儿蟑螂和人一样,受不了太香的刺激,就进不来这个圈了。撒完后,杨帔又把花露水往门缝里喷,往地上洒,一会儿的功夫,一瓶花露水就都用完了。杨帔坐在床边似乎心安了一些,可忽然她想到一个问题:就算圈外的蟑螂进不了圈里了,可是如果蟑螂本来就在圈里怎么办呢?那不是一样会钻到女儿的耳朵里吗?杨帔童年的时候,隔壁邻居的孩子小杰有一天晚上哭着被她妈妈抱去了医院。后来杨帔的妈妈告诉她:是因为小杰晚上睡觉不盖被,蟑螂钻到她的耳朵里了。她妈给她往耳朵里灌了许多的豆油,那蟑螂也不出来。只好送到医院让大夫用针给弄了出来。杨帔听了妈妈的话,本能地盖好了被,以后再睡觉的时候,不但主动把被盖好,还会侧身睡。这样一个耳朵就会挨着枕头,蟑螂就钻不进去了。另一个耳朵,杨帔会用枕巾,头发或者袜子什么的严严地盖住。多年来,一直到现在,这个恐怖的事情一直令杨帔在每晚睡觉前都会想起。现在,看到这么多的蟑螂,杨帔唯一的念头就是保护好女儿,绝不能让蟑螂钻到女儿的耳朵里。她给女儿盖好被,又用枕巾把女儿的两个耳朵都严严实实地盖好,这才去关了灯。本来想收拾一下的,可是这漫山遍野的蟑螂,令杨帔什么情绪也没有了。她合衣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了。&ldo;铃铃铃。。。。。。&rdo;一阵电话铃声把杨帔吵醒。&ldo;怎么样,醒了吗?&rdo;章奇民的声音传了过来。&ldo;醒了,别提了,昨天晚上我一开灯。。。。。。&rdo;杨帔迷迷糊糊地说着。&ldo;哈哈哈,我一会儿过去,缺什么吗?电话那头儿传来章奇民朗朗的笑声。&ldo;你带几瓶矿泉水过来吧,这房子没有炉盘,不能烧水。&rdo;杨帔放下电话,看到女儿也醒了。便招呼女儿起来,帮女儿梳完头,带女儿在市场上吃了早点,便送女儿上学了。刚回来,就响起了敲门声。章奇民拎着大大小小的包,风风火火地进来了。&ldo;办年货呀,买了这么多?&rdo;杨帔笑着问。&ldo;你不是没有炉盘吗?我给你买了二个,又买了一些蟑螂药,还买了一些手纸,这都是你急用的,还有。。。。。。&rdo;杨帔的心里一热:这年龄大真有年龄大的好处,虽然勃起的慢点儿,但照顾人的细致,关心人的体贴那真是让人没话说,很温暖。杨帔接过大大小小的包,放到厨房里后,便回身抱住了跟着进来的章奇民,她用心地抚摸着章奇民的胸膛,似要把感谢的情都溶在这个动作里。&ldo;我去洗洗&rdo;章奇民说着推开杨帔走进卫生间。&ldo;没热水呀&rdo;&ldo;用冷水就行,越洗越精神,&rdo;章奇民嗨嗨地笑着说。二次和章奇民亲密接触,杨帔感觉到章奇民爱洁成癖。饭前洗手,饭后也洗手。记得章奇民曾对杨帔说过:&ldo;如果小姐下身有味,他就无论如何也不能勃起。&rdo;当时听得杨帔心里一惊,心里暗想:女人有没有味的吗?自己什么味?竟有了一种怯怯的心。待章奇民洗完,杨帔也坚忍着用冷水洗着自己。水,真的很凉。可是一想到被一个男人讨厌着,挑剔着,那会更冷,杨帔便坚持着洗了几洗。杨帔进屋的时候,章奇民已经躺在被窝里了。正在闭目养神。看到章奇民那乖乖地躺在那里的样子,杨帔感觉怪怪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忍不住想笑。这一阵子因搬家收拾东西,昨天又焦头乱额了一整天,杨帔又累又乏,一点求欢的心也没有。但她却也真想有个肩膀靠靠,有个男人的怀抱亲亲。虽然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虽然杨帔也应付得来,但搬家也的确不是女人干的活,更何况只杨帔一个女人。她脱光了自己钻进了被窝里。弯曲着身子,象个小女孩偎在爸爸的怀里一样。这一刻,她就想这样静静地靠在章奇民的怀里,躺着,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就这样抱着,偎着,躺着。&ldo;转过来,别把后背给我&ldo;章奇民边说边扳着杨帔的肩把她翻转过来。&ldo;你想要我吗?&rdo;杨帔看着章奇民的眼睛问。&ldo;我想让你亲我&rdo;杨帔想了想,便什么也没说,拱起身招呼起章奇民的老伙计来。&ldo;帔,和你弄,过程挺好,结果不好。你的阴道很松,不象我媳妇,她的阴道紧,而且你的下面一弄就出水儿,太滑了,没有磨擦,没有快感。我媳妇的阴道是干的,弄的时候,磨擦力很大,很舒服,以后,你用嘴给我弄的时候,再深一点就更好了。你用手弄,还不太会,找不着点。我媳妇可会用手弄了,几分钟就能让我勃起,到底还是夫妻熟悉,咱们俩我估计弄上十回八回的,你才能找到门儿。。。。。。&rdo;杨帔一边认真地干着体力活,一边听着章奇民的话,初时,她还觉得很新鲜,因为很少有人和杨帔说这些。她也不知道在男人眼里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原来自己这么不堪一用呀,原来自己做起爱来整个一个性盲,什么都不会呀,难不成还是学徒工段位呢?可是听着听着,杨帔觉得不是个意思了。章奇民口口声声地拿杨帔和他妻比,又口口声声说杨帔不如他的妻,那他干嘛不在家和妻弄,却来找杨帔呀?&ldo;哎,这真是重体力活儿,累了,休息休息&rdo;杨帔说着,便仰身躺在床上,她感觉索然无味,真的累了。杨帔的个性,素来不喜多话,更不愿伤了和气。虽然章奇民的话让她很反感。但一想到他大清早的跑来,大包小包的拎着,倒不见得花了多少钱,却是一份很厚的心意。更何况两个人的关系也只是露水夫妻般,早聚晚散,但求个彼此安慰,倒也犯不上动什么肝火。合则来,不合则散,倒真不必象夫妻样打打闹闹。所以,虽然心里很不是个意思,但杨帔也没说一个重字,甚至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不快的情绪。&ldo;我弄你了&rdo;章奇民说着便将他那软中带硬,硬中带软的那东西放到杨帔的身体里。一会儿的功夫。章奇民便噢噢地叫了起来。一会儿的功夫,章奇民就又去卫生间清洗他的老伙计了。杨帔躺在床上四肢分开着,动也不动。下身粘粘的,浆浆糊糊的,一如她此刻的心情。&ldo;我一会儿有事,要赶紧走,我不能帮你收拾了。&rdo;章奇民洗完后边进屋边对杨帔说。&ldo;好,你忙你的吧。我自己慢慢来就行了。谢谢你买了那么多的东西。&rdo;杨帔边穿衣服边说着。&ldo;说什么呢?跟我还这样客气呀。咱们谁跟谁呀,有事,你就吱一声,我随叫随到。&rdo;章奇民的话说得很暖人。杨帔又有些感动。她亲切地为章奇民拿来外衣,帮他穿上,又把他送到门口。转过头来,杨帔打开章奇民拿来的包。一样一样把东西拿出来。杨帔看到二个炉盘。心里想:这下省事了,不用自己再出去跑一趟了。一会儿就可以先烧一壶热水喝。她一边想着一边往外拿东西。到了最后,她看到袋子里有二张简易的发票:炉盘二个,单价:10元,共计:20元蟑螂药6包,单价:3。6元,共计:21。6元手里拿着发票,杨帔是真的呆了。好半天回不过神儿来。过了很长时间,杨帔拍拍自己的肚子,捏捏自己的胳膊,心里想:我要是猪,肯定可以出栏了。要是把我杀了,卖到市场上去,会卖个什么价呢?是会卖个腰盘儿价:每斤5。5元,还是会卖个后蝤价每斤7元呢?也没准会卖上个每斤8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