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共饮,会吗?
在某一个黄昏里,在某一个夕阳下,与你共饮,会吗?谈谈你内心最深处的渴望,说说我女儿家最隐密的情怀。两个最平常的人,两个最普通的男女,仅仅是作为人,说说话。也许说到情浓时,聊到动情处,我们会拉拉手,传递我们心灵的震颤,会吗?也许我们说着说着,便会互相拥抱,什么也不想,只因那最原始的男女间的吸引,会吗?无论如何,我都不应该想象,可是隐隐的,我真的向往。为什么呢?是什么深深地打动着我?是什么让我如此难忘?是什么拨动我心里那最温柔的一根弦?我已说不出具体的词汇,只想感受你的拥抱,只想体会被你含着的幸福。也想轻轻摸一摸你那微微突起的将军肚儿:)会吗?与你共饮?知道这不应该,知道这不可以,知道这会尴尬,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偷偷地想。这是怎么了呢?一向自以为沉得下来的我,有一些慌。无法判断你的心意,无法了解你的所想,无法感知你说话的真伪,满脑子里都是一行行,一段段温柔的话。明知那不是说给我听,却怎么也无法清醒地退出。一次次,一遍遍地重读着那些温柔的爱抚,酸楚的呵护,竟满心幌惚,竟两眼是泪。只想投在你的怀抱里----嘤咛(原谅我不知羞吧)与其说爱你,不如说爱你字里行间的温柔。与其说想你,不如说想你爱抚女人的细腻。一遍遍地想,一次次地问:你怎么可能,你怎么可以这样地写出爱一个女人,怎么会这样一个爱法呢?竟是我梦中所想,竟是我最隐密的神往。就这样简简单单,轻轻易易地被你写了出来。与你共饮,会吗?与你做爱,如你所写的那般温柔,会吗?我想。
第四十八章
杨帔又去了市场,打开她租好的铺面,量好墙的尺寸,她去杂货铺想买一组柜台。一路走着,一路回想着铺面左邻右舍的生意人。看着他们那只会数钱的麻木的手,没有表情的脸,僵僵的身体,机械地在走动。杨帔想:我的余生就在这里度过吗?我的后半生将会成为这样的人吗?进货,卖货,讨价还价,一切都只为了挣钱,为了多挣一毛钱,可以编一个一千字的让人人都信服的故事。为了一元钱,可以对人性麻木得熟视无睹?我不属于这里。虽然我在这里也能做得很不错,但这里真的不属于我。杨帔想着,频频地回头望着那越来越远的铺面,她没有去杂货店买柜台。回了家,杨帔又打开了电脑,网,对于杨帔来说,真的是一张蜘蛛网,让杨帔情不自禁地想粘在网上。现实的种种无力,让杨帔无话可说,无言以对。只有在网上,才能让杨帔感觉轻松一些,快意一些。网上的bbs,也使杨帔有回归纯真的感觉。多少年了,浮燥的心不曾认真地读过一首诗,看过一本书。多长时间了,不曾静下心来细细感受文字的优美?bbs象一缕春风,又象春天里干枯的枝叉间长出的新绿,令杨帔神情为之一爽,精神为之一振。她又打开何仁的闲聊集,早晨的余味还在,那种雍勇的智慧,深刻的体验,直面残淡人生的坦白,令杨帔无法忘怀。她想再重温一遍那美好的感觉。&ldo;我想和你聊聊,我的qq号是1234567&rdo;杨帔看到何仁的回。杨帔的心莫名其妙地跳起来。虽然没想到何仁会回,虽然何仁回了也是正常,但杨帔看到何仁的回复还是有一种强烈的震撼。说不出为什么,只是觉得心房有如脱兔般快速地跳着。这跳竟然持续了很长时间,当第二天杨帔把何仁的qq号加为好友的时候,打了几次数字都打错了号。刚刚加上,何仁的qq头像便闪动了起来。&ldo;是你吗?&rdo;&ldo;是我&rdo;杨帔只回了两个字,她没有看qq号,也没有看qq名,只看那三个字便知道是何仁了。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这天地间便只有何仁会这样和她说话。所以,不需要求证这个说话的人是谁,也不需要怀疑什么,因为何仁便只有一个,这样说话的也只有何仁了。杨帔的手抖着,她没想到,此时此刻何仁会在线。&ldo;我们聊聊好吗?&rdo;何仁虽然只打了这几个普通的字,但杨帔的眼前仿佛看到何仁在笑。&ldo;好&rdo;她的大脑里什么也没有了。一片空白。&ldo;你好象懂我说的话&rdo;&ldo;也许,我们是同类吧&rdo;打完这句话,杨帔有些为自己难为情:这话说得是不是有些太直白,太挑逗了呀?杨帔是知道何仁小自己差不多十岁的。在这个弟弟面前,在这个她尊敬的弟弟面前,她不想显得太过肤浅,太没分寸。&ldo;很想听听你对我文章的看法&rdo;&ldo;你的文章我我只看了几篇,觉得你的文章很有活力,是一种动态的效果。但动态得很柔和。整个文风都是这种感觉&rdo;杨帔侃侃而谈,洋洋洒洒,不假思索地便打出了上面的话。&ldo;是吗?你接着说,我知道你想说,我也想听&rdo;何仁的话发过来,杨帔再一次感觉到何仁在笑。她迷惑于何仁的话,好象他能看到她心里最深的那一块地方,又似乎一下子就能说中她的心事。杨帔仿佛被魔棒点了一下肩膀,整个人都被何仁牵引着,何仁问什么,她便说什么,老老实实,坦坦白白,仿佛一个乖女儿在回答爸爸的问话,又仿佛一个小妇人偎在情人的怀里。何仁也没说什么,但杨帔却真实地感觉到何仁正在微微笑着聆听她说的话。这微笑,是对她的鼓励,是对她的呵护,是对她的拥抱,是对她的亲吻,让她周身舒坦。在何仁的微笑中,在何仁充满男性温柔的强大魔力下,杨帔想说话,也愿意说。她想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何仁。那一天,杨帔和何仁说了很多很多的话。晚上,赵青回来的时候,杨帔正在厨房做饭。她听到赵青的手机响,过了一会儿,她听到大门响,待杨帔把饭菜做好揣到桌子上的时候,赵青已经不在家里,他又出去了。在杨帔做饭的时候,他出去了。没有和杨帔打一个招呼就走了。杨帔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吃饭的时候,她觉得饭很难下咽,就连喝汤都觉得胸口有些堵。她放下碗筷又打开了电脑。她麻木地看着文章,找不到一点感觉。但却聊以打发难耐的时间。她想等赵青回来,她想看看赵青的眼睛顺便和赵青谈谈。凌晨三点多,门锁响了。赵青进来的时候,似乎被客厅里刺眼的灯光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睛。杨帔捕捉着赵青的眼光,但赵青避开了。&ldo;赵青,说说你有什么打算吗?&rdo;&ldo;没有哇,我困了,想睡觉&rdo;&ldo;你这两天都干嘛去了?&rdo;&ldo;和朋友喝酒&rdo;&ldo;是和张晓丽一起喝酒吗?&rdo;&ldo;你偷看我的信箱?你真卑鄙!&rdo;赵青一脸不屑地说。&ldo;我还有更卑鄙的呢,我还知道张晓丽家的电话,我还知道她是中学老师!&rdo;&ldo;你知道又怎么样?我是和她在一起又怎么样?你有能耐你也出去找哇,我又没限制你&rdo;赵青脸红脖子粗地说。听了赵青的话,杨帔无奈地笑了:在这种虽然没想让赵青养活,但实际上是依靠他生活的日子里,杨帔深深地感受到了&ldo;阶级&rdo;这个词的含义,如果杨帔真的也如赵青般夜不归家,那女儿谁管?那家又成何为家?如果杨帔真的饭不做,地不拖,天天去会情人,那赵青会怎么说?他怎么可能容忍用他的钱养活的一条狗,去邻家寻欢作乐却不是陪他呢?&ldo;赵青,你想和我离婚吗?&rdo;杨帔平静地看着赵青。&ldo;我不离婚,呵呵,你知道我,我是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rdo;赵青竟然呵呵地笑了。&ldo;你这哪里是家里红旗不倒呀,你这是家里红旗高挂呀。而且一挂就是几个月,总不升旗呀&rdo;杨帔讥讽地说赵青。&ldo;你不想离婚,你想萧洒人生,这倒也没什么大错,人活着,倒是应该体会体会吃、喝、嫖、赌都是什么滋味,但你总得有个度,有个游戏规则吧,你总得给我留点面子吧。虽然面子不值钱,是狗屁,但总也得让我的脸有处放呀。你这样一夜一夜地不回家,跟我也一句话都没有,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你真把我当成咸带鱼挂在墙上风干吗?&rdo;&ldo;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随你。我要睡觉&rdo;赵青说着就往卧室里走。&ldo;好,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告诉你:通知你的张晓丽,以后在你下班回家后,不许她往家里打你手机,你们在网上怎么聊我不管,但不许她打电话来打扰我的清静,不要让我听到你和她说话的那种声音。如果她再打电话来,我就废了她,也废了你,我说到做到&rdo;杨帔的声音低沉而冰冷。赵青的背影僵了僵,没说什么,便进卧室睡觉了。一连几天晚上,赵青的手机都没有再响。夫妻俩却也是一句话都没有。杨帔上半夜睡觉,赵青上网,待赵青从网上下来睡觉的时候,一点点响动,杨帔就会醒来,她会马上穿上睡衣,走出卧室,打开还有些烫的电脑,上网,看文章。累了,倦了,便在客厅里躺躺。日子还在过,但杨帔和赵青都觉得异常的别扭。杨帔不再给赵青做早餐,晚饭的时候,赵青也不与杨帔和女儿一起吃。赵玉似乎也感觉到空气的紧张,她小小年龄不知如何是好,便整天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卧室里,看电视,练琴,玩游戏。只吃饭上厕所的时候才出来一下下,却也是大气不敢出,话也不敢说。赵玉的反应,杨帔看在心里,她隐隐地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杨帔的学校同事打来电话:校领导要杨帔有个交待,请假已经快一年了,如果不走,应该回来上班了。恍然间,杨帔觉得退一步也许是海阔天空吧。实在调不成,先回原单位工作也未尝不是一步棋,况且此时的杨帔对赵青极度反感,竟一眼也不想再看到他,她无时无刻不想离开这间华美的房子。但为了女儿赵玉钢琴考级,杨帔忍耐着住在这里,但她真的不快乐。周末到了。赵青没有回来吃晚饭。又是一夜未归。坐在电脑前的杨帔,深深地倦了,她不想再等赵青回来,也不想再谈了。她只想睡觉。一阵&ldo;咔哒咔哒&rdo;的打火机声音把杨帔吵醒。赵青正大开着客厅的灯,打着火,抽着烟。上着网。杨帔看看表,五点钟。血液一下子冲上杨帔的头,她起来走到赵青的跟前,照着赵青的腿一脚踹了下去:&ldo;你当我是什么?你当不当我是人?你知不知道我睡觉的时候怕吵?你三更半夜的回来,不管不顾地开大灯,咔哒咔哒地使劲儿打火,你又当我是谁?&rdo;说着说着,愤怒的杨帔又照着赵青的腿狠狠地踹去!&ldo;你凭什么踢我?离婚!&rdo;赵青站起来,他气得浑身直抖。&ldo;离就离,谁不签字谁是孙子&rdo;杨帔说着,便去找纸和笔。她快速地写好离婚协议书,签上自己的名字。&ldo;你签字!&rdo;她把离婚协议书和笔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赵青想了想,便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名字。边签字边喃喃地说:&ldo;这婚离了也不后悔。&rdo;看着赵青在纸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杨帔把纸收好,躺在床上,泪水象大雨滂沱般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上网,杨帔看到薛伟在线。&ldo;嗨,薛伟,也许你不信,我离婚了&rdo;&ldo;怎么回事,帔姐?不要开玩笑&rdo;&ldo;不是玩笑,真的离婚了。我们俩都同意,只是没办正式的手续了,那只是时间问题&rdo;&ldo;帔姐,到我这里来吧,散散心,我也想见你&rdo;杨帔楞了一下,她没有回答薛伟。薛伟的年纪虽然不小了,但他还是一个未婚的弟弟。自己这样的情绪下,脆弱的会做些什么,实在没有把握。她不想因自己一时的情绪恶劣而做一些令自己后悔的事情,也不愿意因此伤害到薛伟。能在网上说说,对杨帔来讲已经足够了。虽然和薛伟的感情很好,可她一直把薛伟当弟弟看,言语间从没有任何暗示,挑逗的意思。两个人交往多时,薛伟也从不曾说过过分的话,总是帔姐长帔姐短地叫着,让杨帔觉得很亲,很纯。她非常珍惜这份纯纯的姐弟情。她只想和薛伟就这样在网上亲切地,淡淡地交谈着。没有性,没有欲。杨帔觉得已经很美。&ldo;帔姐,我知道你不好回答。这么长时间了,我们相得不是一直很好吗?当初我刚来这里,是你最先接纳了我,我想见你,你也想见我,对不对?&rdo;&ldo;我是想见你,但我怕此时此刻我会做令我自己后悔的事情。等过一阵子我的情绪稳定了一些,我们再见面,好不好?&rdo;&ldo;不好,帔姐!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你多虑了,我要见的就是现在的你。&rdo;薛伟的话说得很明白,也很清楚,看来他是明白杨帔的意思的。现在的年轻人,未婚同居的太多了。薛伟虽然和杨帔从不谈性,从不谈情,可这本身就已经说明问题:薛伟这个年龄应该是对性,对情特别感兴趣才对呀。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从未和杨帔说过一个字。现在想起来。倒真觉得怪怪的。&ldo;薛伟,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可以不回答,但如果回答,就要说真的,好吗?&rdo;&ldo;好&rdo;&ldo;你有和女人做过爱吗?&rdo;&ldo;有,具体的经过等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再告诉你&rdo;杨帔看到薛伟的话,笑了。她对薛伟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薛伟够成熟。她决定了,去薛伟那里散散心。见见这个相交多时,相处甚欢的弟弟。最主要的,她太想离开这所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