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哭的抽抽泣泣的:&ldo;你这老大爷是不是从来没见过女人啊,你说我一残花败柳,有什么值得你这样的?这不科学。&rdo;
老梁挠挠脑门,不小心将头上的纱布挠散了,莫然伸胳膊过来给他系,他赶紧把脑袋凑上前,紧张兮兮的脸:&ldo;别抻着了,我一朋友的老婆打个喷嚏都闹流产,忒它妈可怕了。&rdo;
莫然的眼泪瀑雨般滴到他头顶上,因为手术剃成了光头的老梁冷不丁打个寒噤,笑起来:&ldo;莫小然,结婚吧,我熬不住了,你要是不嫌弃我年纪大,等我出院咱们民政局约一会好伐?&rdo;
&ldo;不约。&rdo;莫然给他系好纱布,斩钉截铁的回他。
老梁一脸苦涩:&ldo;不是吧,莫小然,好歹给你大爷点面子啊,这是大爷我人生头一回求婚,要不要拒绝的这么干脆,不再想想了?&rdo;
&ldo;你是不是傻?像你这样的,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你现在到大街上吼一嗓子,上至十八九的大姑娘,下至四五十的熟女,不都尽着你挑吗?何必在我一棵树上吊死,还要替别人养孩子。&rdo;莫然道,神色黯然。
老梁仰面躺倒,重重的叹气:&ldo;莫小然,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的什么事你不知道?我要是能看上别的女人,孩子也该念大学了,没办法的事,我这眼疾难治,满世界的只能看见你一个女人,就算你是条虫,我也觉得新鲜,这辈子也就这样了。&rdo;
&ldo;那你多亏的慌,现在不觉得,结婚以后也一定会这么觉得。&rdo;莫然吮鼻子,拖着哭腔道。
老梁眉目含笑,一脸憋屈:&ldo;莫小然,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rdo;
&ldo;我不是对你没信心,我是对男人没信心。徐海昌对我好吧?结果怎么样?全都是演的,邱大夫那人好吧?结果怎么样?他老婆还在病床上人事不知,他就忙着离婚跟我套近乎了,所以呀,你们男人都一样,结婚前千姿百态迷人眼,结了婚,就都一个样,丈夫老公对象什么的,称谓不一样,模样都只有一个,就是无情!&rdo;莫然道。
&ldo;有情还是无情,你就给我个机会试试呗,演戏的你都给机会,何况我这又不是演戏的。&rdo;老梁哀求。
莫然吮鼻子,哭:&ldo;你想过没有,我这孩子是徐海昌的,他坐几年牢出来,变好的则罢,若还是这样,那日子可没法过了。&rdo;
老梁眸光变亮,满脸希翼:&ldo;莫小然,你就是罗列出一万条困难来,这就是个刀山火海我也闯了,心甘情愿跳进深渊的男人,你别想能拉回来,你这点力量不够用。&rdo;
莫然颓废的顺着墙壁瘫倒在地上,双手抱头不言语,急的老梁扎手扎脚的去拉她,冒了一脸汗珠子:&ldo;你快起来,地上凉,嫁不嫁我,你可以再想想,这弄坏了身子,可就要命了。&rdo;
&ldo;梁经天,你说你是不是上辈子欠了我的?&rdo;莫然爬起来,坐到他身边,盯着他的脸,没有眼泪,只有一脸幽怨。
&ldo;上辈子的事谁知道,我是这辈子欠了你的。&rdo;老梁笑起来,脸上露出就要得逞的瑰丽笑容。
&ldo;让我再想想,我害怕,输给徐海昌那样的戏子,我能爬起来,若是咱们俩闹掰了,我可只有死的份了,所以,我不敢轻易答应你。&rdo;
莫然仰着脸,拼命将眼中的泪逼回去。
&ldo;莫小然,山誓海盟我也会说,我拿我这项上人头作保,咱们俩绝对闹不掰,行不?&rdo;老梁软和的语气。
&ldo;不要再说了,你再说多了,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作死矫情,凭什么不答应你呀?我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二婚带孩子的,竟然还在这儿挑三捡四,故作矫情。&rdo;莫然急吼吼的打断他的话。
&ldo;去,去衣柜里把我裤子拿过来。&rdo;老梁吩咐莫然。
&ldo;你要干啥?&rdo;莫然瞅着他:&ldo;这儿只有我一个人,我不嫌弃你穿病号服,随便穿着就是了,浪什么。&rdo;
&ldo;叫你拿你就拿。&rdo;老梁不容质疑的语气。
莫然起身去衣柜里把他的裤子拿过来,丢到他眼前。
&ldo;翻翻左边的口袋。&rdo;老梁指挥她。
莫然疑惑的将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摸着一个小小的圆型盒子,把它掏了出来,举到眼前看,小木头盒子很陈旧,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标签都被磨掉了,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她摸着机关打开来,里头躺着一枚亮闪闪的钻石戒指,钻石硕大无比,发出的耀眼光芒几乎闪瞎莫然的狗眼,不过幸好她有足够的眼泪反射掉这夺目光芒。
&ldo;cullan,还记得它的名字不?我们第一次去英国的时候,遇到女王出巡,你看中了人家皇冠上的那颗钻石,跟我讲,以后你结婚,也要一颗这样的钻石镶到结婚戒指上。
我一直记着呢,回去后便找工匠仿制了一颗十倍缩小之后的一模一样的镶到了戒指上,从那以后就一直戴在身上,十几年了,总想着有机会能把它亲自戴到你手上。
你结婚头几天晚上,我夜夜盯着这玩意不成眠,心想是送给你当结婚礼物还是把它扔了权当从来没有它。
盯了几个晚上,也没拿定主意,最后还是放进了口袋里,我承认,那时候我挺阴暗的,除了想杀了徐海昌的念头,就是阴恻恻的盼着你这婚姻烧不了头七就玩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