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眼周月年就想开了。
得罪就得罪吧,反正她现在谁也不想理,杨斯尧最好离她离得远远的,省得成天跑到她面前来,
平白地讨人嫌。自己心情已经够不好了,别还要顾及着他的感受。
只是,都这么想了,可为什么她心里还是生出一股遗憾来呢?仿佛杨斯尧真的不理她,她就会有多大的损失似的。
算了吧,她想。
就这样吧,反正距离高考也就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将来大家都需要各奔东西的,与其等到分别的时候,依依不舍,抱头痛哭一场,还不如现在就彻底说清楚,省得将来再煽情。
这样一想,周月年就颇有些破罐子破摔心理,索性说道,“我现在这么个状态,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学,而是我学不进去。你也不要勉强我,毕竟谁经历了这么大的人生变故,都不可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立刻站起来,你们不要对我太苛责了。对于,你我知道你妈妈把你看得很重,你不要辜负她对你的期望,从今往后就不要来找我了。”
她说完,就毫不留恋的转过身,朝着自己家门口走去,步子有些快,像是落荒而逃一样,就连她自己都害怕,倘若继续留在这儿,等下又要跟杨斯尧纠缠不清。
“周月年,你这个人好没劲儿。”就在周月年打算快点儿离开这里的时候,杨斯尧的声音果然从后面传来,“你张口闭口就是你死了爸爸,说得好像别人没死过一样,就你特殊。”
这话实在不像人话,周月年猛地转过头,冲着杨斯尧怒目而视,“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听到的意思。”杨斯尧的眉目在月光底下越发的冷了,“死个爹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吗?”
他如此挑衅,就算是知道他不会说人话,周月年也忍不了了,她将肩膀上的书包“啪嗒”一声,扔到地上,“杨斯尧你是不是想打架?”
“来呀,谁怕你?”末了,他又补了一句,“就怕你继续仗着你爸爸死了的由头叫我让你。”
“杨斯尧你太过分了!”周月年再也忍不住,提起一拳,就朝杨斯尧脸上砸过去。
杨斯尧也不是站在那儿任由她砸,而是轻轻一躲,躲开了周月年的拳头。
他冷笑道,“黄闪闪可以看在你爸爸不在了的份儿上,体谅你的心情,可我不会。天底下悲惨的人多了,不是每个人都有义务去体谅你的。”
周月年被他说得恼羞成怒,根本不想再听他叨叨,抬起拳头又朝他脸上砸过去,杨斯尧因为分心说话刺激她,好死不死,正好被周月年的拳头砸了个正着。
他退后两步,一把捂住了鼻子,还好没出血。周月年见他被自己打到,心中也闪过一丝愧疚,面上却依然强硬,“我早就说过,叫你别有事儿没事儿成天惹我,尤其是我心情不好的时候。”
周月年说完,提着书包就打算回家,可是杨斯尧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她才刚刚转身,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又在她背后喊道,“这样就算了吗?你这样就打算走了吗?我还没有
还手呢。”
周月年彻底忍不住了,再次一把将书包扔到地上,冲着杨斯尧咆哮道,“杨斯尧,你究竟有完没完?”
“没完。”杨斯尧冷冷说道,“你什么时候安安心心跟我回学校去上课,我就什么时候不再缠着你。”
“我也说了我做不到。”周月年直接说道,“我要是真的做得到,像以前那样安安心心地待在教室里上课,我早就回去了。”
“那你像现在这样放纵自己,就有助于你的生活早日回到正轨吗?”周月年话音刚落,杨斯尧就截口道。
周月年眼底生起一股浓重的厌倦,伤人的话再次要冲口而出,可是杨斯尧这次却没有给她机会,“你自己口口声声说的,你要进军校,你要开歼击机,可最先做不到的人也是你。是你自己答应你爸爸,你要好好生活,撑起这个家的,最先放弃的人还是你。也是你答应了大姑,你重今往后要好好学习,不会让她让你妈妈担心,现在不成器的人依然是你。你跟我说你做不到,你是真的做不到,还是你像一个懦夫一样,怯懦得不敢面对自己?”
杨斯尧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的插进了周月年的心脏。
她的心口痛得一抽一抽的,周月年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人说起话来居然这么的伤人。
她冲着杨斯尧怒目而视,可对方根本就不把她的目光攻击放在眼里。他提起书包,伸手拍了拍上面的
浮灰,继续说道,“像你这样抽烟逃避学习,逃避现实,就能够维持得了一辈子吗?高考过后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面对,到时候,难道你也要靠抽烟喝酒来麻痹自己吗?”
“抽烟?”周月年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随即反应过来,杨斯尧做出这个推断的依据是什么,当即脸上有些讪讪的。她小声解释道,“我没有……”
事实上,身上这烟味儿是她逃学跑到学校外面的台球室时去沾染上的。她以前没去那边打过台球,初来乍到,也不懂里面的规矩,像只错路的鹌鹑,直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人家看穿她的来路,也不怎么搭理她,周月年在那边坐了会儿,发现实在没劲儿,就走了。
不过她也的确没有回学校,而是一转身,去了旁边的游戏厅,玩儿到现在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