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媛为他拿过风衣让它一块穿上试试,藏蓝色上身,为他增添一抹神秘,尤其转身抬头一瞬间,显得矜贵清雅,文人书卷气的丰神俊朗,和一个成熟男人的意气风发交织在一起,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极致。杨媛被迷得神魂颠倒,在心里不知说了多少句极品。偏人家正主帅而不知,在落地镜前左看右看,生怕自己穿得不好看,糟蹋了杨媛的心意,“怎么样,有没有达到你的预期?”她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扯来那张报纸在身前,“帅极了,简直是行走的衣服架子,跟我们敬爱的总理一样有魅力。”“我怎么能和总理比,”李明宇被这么明目张胆的夸赞,有些羞涩,但最后一句,他可万万不敢认同,总理同志是他最崇敬的人,那是他永远也无法企及的高度。时间不早了,八点多了,今天在夜里上杨媛门,已经是很大胆出格的行为了。李明宇不舍得多穿,抬手就要脱下来换回原先的衣服,却被杨媛按住了,“别脱了,你要是冷,只脱掉风衣套上棉衣。这么帅的人,你要是白天穿出去我还不乐意让别人看见你呢。”“你送我的衣服这么好,我怕弄脏了。”李明宇摸摸自己身上的衣料,喜欢又爱惜。最后在杨媛恋恋不舍的眼光中,李明宇还是进去换下了新衣服,出来后,帮着她将屋子收拾干净,碗碟都洗好,才离开。门拉开又关上,杨媛靠着门板,突然笑出声,嗯,其实要是早点结婚也挺好的,有这么极品帅哥躺在床侧,一睁眼就能看见,每天的心情都好了。啊啊啊,杨媛揉揉自己脸蛋,骂自己三观跟着颜值走的花痴。她清咳一声站好,让自己面部表情恢复正常,一步步走向卧室,想要在她最爱的大床上肆意打个滚,只是她脚步寸寸向前,胸前的心跳却在逐渐变快。杨媛不明所以,抚上胸膛,环顾四周,觉得屋子里好空,心里涌上一阵恐慌,那种心下惴惴不安的心慌,让她手指发颤。她摸到桌上的变凉的水,喝了一口,心里的那股感觉还是压不下去。她眼睛明明灭灭,拿上钥匙,关上门,下楼往外跑。李明宇不是厂里的人,他来杨媛这边,很少从里边过,基本上都是沿着大院外墙一圈,绕到小北门进来。小北门基本不锁,是两扇铁栏门,能通人和自行车,平时只有一扇门常开着,有需要也可以从里边拉开铁插销,将两扇门都开展。杨媛跑出小北门,朝东看,然而两三个路灯后,再往东便黑漆漆的,看不清。这三个灯泡是他们厂自己安的,就照个北门附近而已,远的现在还没有统一的路灯设施。她站在恐惧死亡杨媛拉着党大姐仔细询问,怎么回事,谁死了那么惨?“你还不知道?”党大姐十分讶异,“昨天晚上那么大声响你没听见啊?”他们纺织大院东墙外,有一条硬实的小土路,两米多宽,靠墙还种了一排树,风一吹还挺凉快,夏天他们厂里不时有人饭后来这边散步。只是现在天冷,除了走路,散步啥的没人干那事。这条路就是杨媛在梁家吃完饭后,被李明宇每天送回家的路。这条小路南头大概有三十多米紧挨着东侧大马路,走过这一小段后,大大马路向远处弧度延伸,才会渐渐拉开距离。昨晚有一辆大车路过这里时发生事故,整个大车倒向西来,不仅车身歪在小路上,还将一棵大树弄折了,冲击力将他们厂东墙都冲出一个窟窿来,狼藉一片。昨天没睡着的人们几乎都听到了响声。“那大车倒过来的时候,正好砸到小路上一个男的,哎呦,听说当场就压死了,浑身稀巴烂,头都开瓢了,去看的人回来说,土里都是血,还有暴出来的眼珠子,咿呀……”党大姐说到最后,环抱手臂打了个冷颤,她虽然没现场去看,可只听到的这些,就足以让她全身不舒服,也不知道那男人死的时候该有多疼。杨媛唇瓣颤抖,“这个……这个,是昨晚什么时候?几点?”“不到九点,八点…八点五十好像。”牛大姐插嘴道,因为她昨天正好听见声响了,还纳闷什么声音,随口问那口子几点了,她丈夫看手表给她报了个时。八点五十,五十,杨媛低声喃喃,昨天李明宇试衣服的时候她看了表是八点,那后来洗干净碗从她这出去可能就八点半左右。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以他的速度,绝对能从北门走到挨着大马路的小路段,如果她昨晚没有把他叫回来的话。如果她昨天没有把他叫回来,可能今天出事的…就是李明宇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杨媛心底涌出一股巨大的后怕,她扶着桌子,坐到椅子上,试图平复自己恐慌的情绪,和一下比一下剧烈的心跳。“怎么了,媛媛?”党大姐这才发现她的不对劲,“怎么了这是?”她舔了舔唇瓣,摇了摇头,整个人颇有些六神无主。无法形容那种感觉。“是不是吓着了?”牛大姐为她倒了点热水,“下次咱们说点高兴的事,瞧把媛媛都吓着了。”这是对身旁的党大姐说的。杨媛喝了口水,好像身上才有温度一样,暗暗告诉自己,没事了,李明宇还活的好好的,他们都好好的。殊不知,昨晚同一时间,远在津市的一处小楼里,同样有位妇女,刚躺下不久又因为心慌而猛然坐起来。只是妇女一个人独居,她心里的慌乱无处可托,只能在夜里对着外边茫茫夜色,无助的磕头祈祷,“……请保佑我的孩子平平安安,健康无虞,请保佑我丈夫安好,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