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五渊心中还是怯了三分,眼珠骨碌碌一转,强自打着哈哈笑道:
“哈,我好大的胆子,你们胆子也不小啊,居然敢向少林寺圆智大师的朋友、镇东将军杨蒲将军的合作伙伴、鱼夷上国尊贵无比的王子龇牙咧嘴,你们要不怕得罪少林寺,不怕杨蒲将军怪罪,不怕鱼夷国向你们寻仇,就放胆上来抓我吧,哈哈!”
那参将大吃一惊,眼露茫然之色,抓握刀柄的手不自觉就软了下来,怔怔道:
“你,你是鱼夷国的王子殿下?那,那为什么要辱骂杨少将军呢?”
露五渊和圆智的并行入山,所乘坐汗血宝马的无上气派,以及一副张扬跋扈的骄横模样,由不得他不信。
露五渊装模作样冷笑道:
“哼,他娘的我就是看不惯他的骄横模样,我贵为一国王子,他不过是个封疆大吏的儿子,居然对我敢不理不睬,冷冷淡淡,简直无礼之极,嗷嗷,气死我了!”
几名武将互相对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心道,原来这掉价的王子在少主人那里受了气,在这里对他们撒气来了,不免觉得好笑,哪里对他还有半分戒备。
气氛顿时和缓过来。
露五渊佯装不满道:“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哼!”
那参将笑过一阵后,突然意识到什么,紧问道:
“如此说来,杨少将军贵体已经复元了?”
露五渊撇嘴不屑道:“什么贵体,就是一具破铜烂铁,什么复元,不过就是能够上下放气了!”
参将愕然道:“什么意思?”
露五渊不愿再跟他们磨蹭了,冷哼道:
“还能什么意思?活过来了呗,用不着你们在这里守护了,你们还是回去干点有用的事吧,听说东南地区农民大起义,你们快回去保护杨蒲吧,免得他陷入人民军队的汪洋大海,我这也要急着回鱼夷国汇报工作呢!不陪你们玩了,再见!”
话落,不再犹豫,向马儿发出出发指令。
马儿蹄子一蹬,快速启动。
众兵丁们急忙闪避,马车风驰电掣掠出山谷,只一忽儿,便将这些军兵远远抛在后边。
露五渊还不敢大意,直让马三带着他横掠茫茫原野,飞跃洛水,横渡黄河,上得岸来,再绕过几个城镇和山庄,才在一片草木繁茂的平原上停了下来。
这中原大地的河山按说是最为恢弘的,不过触目所及,却是一片荒凉贫瘠的气息。
那苍茫原野原本应该是粮草丰富的大地,此时却只见一些零零碎碎的麦穗在疯长的野草中瑟瑟发抖。
看来这千顷沃野早就无人管理了。
露五渊暗叹了口气,将马儿牵入原野,那郁郁苍苍的葱绿杂草对它来说就是美食了,露五渊不由苦笑,自己也是饥肠辘辘,就在杂草丛中寻了一些麦粒,倒进嘴里嚼吧嚼吧就囫囵吞了下去,饥饿稍解,便顺势倒在草丛上仰首望天憧憬起北边那片天空下的心上人林玉来。
想到动情处,心都有酸疼的感觉,其实他也搞不清楚,她对林玉的了解可谓全无,而林玉对他也冷冷淡淡,连点同乡之情都不给他,要说仅仅迷恋于她的美貌吧,那谢瑶、郭佳子,甚至柳若萍,比照起来也绝对不比她差,他为什么偏偏只对林玉有那么深厚的爱意呢?
想来想去,可能还就是因为自己不明不白将她带到这个险恶重重的鬼地方,内心对她有强烈的愧疚,所以希望能够给予她坚强的保护。
可是自己能够给她坚强的保护吗?想起这一路来的风波险阻,自己可谓走得跌跌撞撞,若不是靠着点幸运和汗血宝马的神骏,自己死一百回都有余了。
而几乎他遇到的所有人都可以对他颐指气使,大声吆喝,这要是在林玉面前,先不说生命安全,就是丢人都要丢死。
不行,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将别人的命运控制在自己手里,那样才能在林玉面前昂首挺胸,才能带着林玉在这个世界里任意遨游、潇洒自若,到那时,林玉过得滋润了,相信就会忘却以前的世界,和他一起开创在这个新世界的幸福生活。
那么,首先就是要能随意控制自己体内的五百年内力修为,在这个武者为尊的世界里,傲然屹立。
一念及此,露五渊一跃而起,自怀抱里掏出静云师太赠送给他的推云凝烟功法图册,细细研读一番,并照着上边的图示暗暗运起功来。
一开始他怎么也做不到所谓的心无旁骛,神凝气定,导气归元,抱元守一。
折腾了好久,才摸着了点门路,脑子里逐渐显现出了自己身体上的经络气脉网路雏形,那网络一开始还只是纵横几条经脉的大骨架,随着露五渊的理解深入,逐渐地便越来越细化,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深奥,最后变得星罗棋布、浩如烟海,不过由于这张繁复的图谱是他自己一点一点按照规律想象组合出来的,因此即便复杂,他却已经可以让自己的思路在那无形的地图上随意流走穿插。
他再按照这张脑电图去审视自己的身体,突然有一个他自己都觉得神奇的古怪发现,他似乎能够看到很多强劲的气流在自己身体内外激烈地旋转着,甚至还能听到细微的咝咝鸣叫声。不过,这些气流却杂乱无章、东游西荡,全然漂浮于身体里的经脉网络之外。
由于能够‘看到’经络的分布以及气流的位置,想要做到心意相通、气神相接就更有针对性了。露五渊开始尝试着用心去接引气海穴附近的那一团气流归位,口中默念推云凝烟法诀,正要如法炮制时,耳边突然响起一片密如骤雨的马蹄声。
他颇感惊诧,循声望去,却原来是穿过荒野的一条山路上惊现大队人马,那些高头大马上的人金戈铁甲,紧密围护在正中一辆华丽的马车四周,看来象是一队铁骑正在护送一辆马车去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