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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含笑莫得莺燕兮（第2页）

“我年方二八。”

荀卿浅笑道：“缘何郡哥哥从来也未说起过？”

我只好编写有的没的来圆谎：“我自小体弱多病，被父亲养在外头庵里长大。小时候有神人为我算命，说我与佛有缘，要是自小长在佛跟前便多得寿命。”

“原来如此，难怪我见你神情举止，皆不似平常人，方才我还在纳闷难不成你不食凡间烟火的么？”她抿嘴一笑。

我不好意思起来：“荀卿妹妹，你这样说我实在……”

正说话间，外头许俊卿进来道：“药称好了没？”

荀卿道：“好了。”

“快煎了罢。”

“好。”

见她拿了药出去了，许俊卿皱眉向我道：“有一句话在下不知该不该问，你不是我中原女子罢？”

我闻言一愣：“先生缘何这样问？”

他沉吟片刻，正色道：“方才我探你脉搏，你脉象面上虽十分平稳，却隐隐有一股阴气在内游走，或我不才，先前可从未探到过这样的。”

“先生的意思是？”

“你先头可有吃过什么东西？”他怔怔看着我道。

我闻言一愣，余光见傅麟郡从外踏步进来道：“是有过，那又如何？”

许俊卿看了他一眼，沉容道：“既要我瞧病，先说个实话，她是不是西罗女子？”

傅麟郡一时语塞，半晌才淡淡道：“这与此病又有什么干系？”

许俊卿冷笑一声，转首向我道：“我也不逼你二人，你若实情相告，在下方可对症下药。”

我不知该不该讲起先头服用那两粒白色药丸一事，只说：“并不曾服用其他药物。”话音刚落，却听得傅麟郡沉容道：“是有，便是你几年前拿给我看过的那些白色药丸。”听闻此言，我大为骇异，难不成当年母后留与我的丸药正是许俊卿研制的么？

“我所制丸药甚多，却不知你说的是那种。”

“你可忘了么？你先头做了一样药，凡人食用后必定哑口且面容十分丑陋么？”

“‘石砜丸’？我只做了那两粒，它可是一味毒性极大的药物。”许俊卿闻言叹一口气，“我早知你来历不简单，你服了？”

我神色一黯，迟疑着点了点头。

他似笑非笑转首向傅麟郡：“那两粒是给西罗皇后要去的，如何会被你妹妹给服用了呢？”

傅麟郡自知再瞒不过，只得平静道：“不瞒许兄，她便是我自西罗带回的女子。”

许俊卿听了抚掌笑道：“我早料她并不是你府上的人，你却哄我说她是妹妹来，可见你是不信我的。”

傅麟郡面色黯然：“原我也不该哄骗与你，只是一时糊涂，你不要怪我。”

许俊卿摇了摇头：“我不会怪你，想你我二人相交一场，并不会在意这些事。只那‘石砜丸’皆用虎狼之药制成，她咳血之症便是因这而起。先失明只为血脉不通，若是这个，只怕我亦是回春乏术。”

傅麟郡闻言一怔：“这药是你自行研制的，安能无方可解呢？”

许俊卿轻哼一声：“这药本就不为正道，用赤丹、雄黄、乌头、芫花、蓖麻子五味草药并斟蔘而制，毒性最甚。常人服一粒尚可，用其他药物长远调养也可无事，你可是连服了两粒？”见我讷讷点头，他又怅然道，“方才给你号脉，我便知你必定是连续服了两粒，毒性已入经脉……”

傅麟郡神色一凛，打断了他的话：“你只说，可救还是不可救？”

许俊卿蹙眉道：“也并不是无方可救……”言及于此，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有一味药叫虎橼的，倒可缓解她的病情，只这药……十分难寻。”

傅麟郡道：“许兄，我二人深交远不止一二日，你有话便说来。”

“这药，只成亲王府有，其他的药虽名贵，凭你之力皆不在话下。”

傅麟郡闻言，面色十分难看：“这药我不曾听说过，却刚好他家有，你别哄我。”

许俊卿冷笑道：“若不是你如此在意这女子，我还不愿相告。其他的我不管了，你愿意去取便取去，不愿意的话，你自己看着办！”话音刚落，他便将袖口一挥出去了。

我见傅麟郡紧皱眉头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想来他或不喜欢去那里取这药，遂强笑道：“既叫你如此为难，我也不想要这药。方才许大夫说的并不可信，我只要按他方才的方子连服三日，余者一概等那时再去细想罢。”

我话还未完，他忽转身来看我一眼，沉郁不语只往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