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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节（第2页）

&esp;&esp;到子夜时，卫士们被折腾得精疲力尽，怨声载道。

&esp;&esp;他们跟随着太子妃回到太子妃的院落前，为首的人语气努力压着不耐：“姜娘子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esp;&esp;姜循慢悠悠：“需要的很多啊。今夜是要守岁的，严指挥使不知吗？”

&esp;&esp;此话另一种意思，分明是要折腾他们到天亮。

&esp;&esp;姜循立在台阶上，转过身朝向身后色变的严北明，声音淡凉：“指挥使今夜不当值，纡尊降贵来大相国寺陪我一同守夜时，就应该有这种自觉了，是吗？”

&esp;&esp;严北明抬头看向姜循。

&esp;&esp;这位小娘子向来盛气凌人，嬉笑怒骂皆在一瞬间，总是笑吟吟地说一些可怕的话。而她不笑的时候，则看着更加尖锐寡淡。旁人总说姜循美丽高贵，足以配上太子。可严北明只觉得这位娘子难缠。

&esp;&esp;难缠的人已然可怕，难缠且聪明，更加可怕。

&esp;&esp;严北明半晌说不出话，他听姜循说：“严指挥使太负责了，除夕夜不当值，也不回家过年。你家中妻儿，想必十分寂寞。”

&esp;&esp;严北明厉狠抬头，喘着粗气朝前逼近一分：“我的妻儿？你做了什么？”

&esp;&esp;姜循朝他笑一笑：“没做什么。你要回家看看去吗？或者，继续陪我守夜？”

&esp;&esp;严北明神色莫测，经旁人提醒，发现姜循的卫士们果然少了几人。严北明猜大婚在即，姜循不会生事，可是太子说此女疯狂不能以常理揣测，严北明难以估计此女会对自己的妻儿做什么。

&esp;&esp;半晌，严北明面色灰败，拱手告退。

&esp;&esp;首领走后，其他卫士们被姜循一一看去，一个个俯下脸低头，生怕被姜循叫住。

&esp;&esp;姜循冷嗤一声，她兴致勃勃，显然还没玩够。她暂时不搭理他们，推开自己的房门，忽而冷不丁，看到了屋中本不该出现的一个人。

&esp;&esp;那人站在不点灯烛的暗室中，在门外光华照入的一瞬间，他的衣摆轻轻扬了一下。

&esp;&esp;只是一个站姿与衣摆飞扬的弧度，姜循心口一跳，认了出来。

&esp;&esp;她与暗室中那道掩在昏光角落中的身影直面，身后跪着一地被她折腾得苦不堪言的卫士。这一幕足够荒唐又足够让人悸动，足够隐晦又足够光明挑衅。

&esp;&esp;姜循眼中的光如星子般，落了满满一湖春水。

&esp;&esp;她声音无异样，慢条斯理朝身后那些跪地卫士吩咐：“我先前和你们开玩笑而已。你们辛苦一夜了，我准许你们不必陪我守岁，下去吧。”

&esp;&esp;卫士们齐齐松口气，生怕姜循反悔。他们客气的话也不敢多说，一个个纷纷低头拱手，退出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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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屋门关上，“吱呀”轻缓。

&esp;&esp;太久没见了，心中雀跃难以掩饰。姜循提裙扑上前，欢喜无比，声音带着醉意：“小鸟，我就知道你会来。”

&esp;&esp;除夕守岁，他怎可能不来？

&esp;&esp;江鹭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又给他乱起了绰号。想来她心中总编排自己，口上说出来的却不多。她在他怀中娇憨妩媚，仰脸逗他。她这样年轻又这样活泼，爱戏耍他爱逗弄他，鲜活慧黠，怎会是姜芜说的那样呢？

&esp;&esp;这一刹那，满室无光又满室温暖。女子芬香和满怀明华一同跃入，江鹭恍惚间低下眼睛。

&esp;&esp;他怕她发现自己的异常，不敢多看，只含糊地应了一声。

&esp;&esp;他只“嗯”那一声，搂住他脖颈的姜循便顿一顿，糊涂问他：“你哭什么？”

&esp;&esp;江鹭怔住。

&esp;&esp;江鹭语气平平：“我没哭。”

&esp;&esp;姜循挑眉：“……”

&esp;&esp;她算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