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让我不要信他,那我为什么就要信你?”裴也不再客套,“说不定你讲的这些话,也是来骗我的呢?”张方明笑了声,垂下视线:“他连在法庭上说的话都是假的,未必还能跟你说实话?他是不是告诉你,我就是那个收网行动的内鬼?”刷——风声呼地掠过耳旁,枫树摇晃着枝桠,光影逐渐暗淡下来,云层遮住了炙热的太阳。裴也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摄入了过量信息,一时半会儿竟然也分辨不出真假来。可林知节遭受的那些事情,难道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如果不出楚天霸保了他一手,他从桂西回来,怕是连派出所都进不去。假如张方明真的不是那个内鬼,内鬼会是谁?“你想不想知道谁是内鬼?”张方明低头,狡黠一笑。“我知道,我来告诉你。”不——他找自己一定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张方明如果早知道了内鬼是谁,就不用来找林知节回桂西了。他一定是在骗自己!裴也顿步,眼底闪过一丝寒意:“你诈我?你想拿我去逼林知节?还是你想让他成为酸楚翌日,清晨七点。太多次从别人口中了解林知节了,而自己真正跟他相处的时间里,不是在分析案情就是各处奔波。裴也捏着牛奶盒咬着吸管,看着林知节从楼上下来,刚洗过澡,头发微湿。宽厚的肩背有种人让人很想趴上去的感觉,回味起那触感觉得十分美妙。想着想着他越发按捺不住心中悸动,放下牛奶走到他身后一把抱住,说:“——林知节,我们好久没亲了。”林知节微怔:“那……要亲吗?”裴也顿时莫名一阵好笑,问:“是不是以后我们亲个嘴都要先预约啊?然后定好时间地点,双方同意后再亲吗?”他瞪着眼摇头。裴也捏着他的脸说:“我想亲你。”很快,林知节把眼睛闭上,身体微僵。气氛微妙,他心跳愈发加快,裴也靠近他都能清晰地听见声音。等了良久,那吻也没落下来。林知节狐疑地睁开一只眼,瞧见裴也抱着手臂垂视着他,随后一愣。“?”林知节眸子里满满的期待。裴也弯下腰,重重吐了一口气,说:“上回在审讯室里怎么就那么主动?今天跟个木头人一样。”他转身走进一楼浴室,从抽屉里掏出吹风机。“去沙发上等我。”林知节扫了眼他的背影,在沙发上坐好。裴也拎着吹风机说:“我发觉你老不爱吹头发,以后要是老了,会得头疼病的。”林知节点点头。“给你吹头发,到我这儿来。”他起身走过去,坐到了地毯抱枕上。摸着他柔软的头发,裴也量了量额头,又摸向耳后。很快,头发吹干了,他拔掉电源,拍拍林知节的头。不料手刚要拿走就被人擒住了,林知节仰头扣住裴也的头,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下。一秒后两人迅速分开,裴也支吾一声:“你这人就会点火,然后也不管了。”而且从那个角度看他,胸膛里的风景一览无余。林知节背靠在他腿上,笑着说:“我发觉你早上特别活泼。”裴也被他蹭得痒痒,把人抓起来扔到沙发上,有些羞涩地说:“是你先开始的,我不管了。”他还放了狠话:“我来真的了!”林知节一愣:“……”裴也按住他的肩膀:“小林警官总不能一直叫我望梅止渴吧?”林知节摊开双臂:“你哪儿都抵着我了。”裴也垂下眼睛,揉了揉眉心,嗓音沙哑:“要不是你一直勾着我,我能这样么?”他俯下身,“还是说,你是个忍者?”林知节眼神慢慢往衣摆处瞟,那双好看的手轻轻一挑,只听扣子弹起,全身充血。俩人陷进沙发一侧,裴也白花花的脚踝搭在边缘,脚趾收紧。裴也轻声低语:“你来,把手放上来。”林知节听话地抬起手臂,半撑着靠在沙发上,裴也顺势跨在两侧,睡衣解了大半,滑在臂弯间挂着。好像有些黏糊糊的,总是从手心溜走。林知节手腕一转,稍稍用力:“你还好吗?”他仰起头看向裴也。只见他双眼迷离,半敛着眸子吐着气息,胸膛起起伏伏,呼吸加重。那眼角都快溢出色|气了,垂下的睫毛一颤,脸蛋通红。林知节蓦地一怔,心里的那团火苗越烧越旺,拦腰抱着他的背,低沉道:“我竟不知道还有这般风景,你说你为什么不早点教我呢?”裴也听着那声儿,一下子撞到林知节的肩上,哑声说:“林知节,我……我想,想一起。”他哆嗦着往下伸手,不一会儿林知节抓着他后背的手重了些。等俩人精疲力尽地瘫倒在沙发上时,裴也搂着他的脖颈,笑了声。四处摸来摸去,惹得林知节也跟着笑。“你做什么?”裴也摇头,没说话。林知节瞅了他一眼,说:“够你解馋吗?”他顿时嗐了声:“哪儿够啊——要不,用别的?”“什么?”“做了你不就知道了?”正说着,手机嗡地响了。“林队!锁孔比对出来了!确实是商倬的寝室钥匙。”林知节收声:“知道了。”看了眼时间,啧,八点整。“我们在楼下器材室发现了一封信,上面还贴着邮票,打开后是宋禄的名字。”……「爸,妈:奶奶身体情况不是很好,我想带她去市里的医院看看。我在新学校挺好的,你们不用太担心。只是偶尔,很想念你们。-宋禄」林知节踏进办公室的瞬间,李长游呆了下,问道:“这么早?”他往林知节身后探去,“我裴哥呢?”“报告出来了没?”林知节问。“喏。”李长游把解剖报告递给林知节,“覃富年和宋禄均属于机械性窒息死亡,其中宋禄死后被焚烧和强硫酸泼过,所以骨头跟覃富年的有些不一样。杀人手法一致,可以断定是同一人所为。”吴橙霏走过来:“林队,商倬的家属有情况上报,但因为商遥已经年迈,并且患有三高,坐三个小时的车身体实在不允许,所以让她的儿子写了封信寄到局里来。”跟着,陆展朝凑上前问:“商倬的妹妹?”“没错,应该是老人家想起了点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