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隽素来怕吵,卧房因此在二楼的最边角,避开了所有的喧嚣。
“隽儿,隽儿……”
当一道敲门声伴随着江董夫人的叫唤声从房门外传来时,江隽睁开了眼。
其实顾清幽早上醒来动一下被子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他只是没有睁开眼。
他习惯在这一天,给他一个早上,不见任何人,不接听任何电话,把自己封闭。
整整五年,他都是如此度过这一天。
“什么事?”
江隽皱着眉,淡漠启唇。
江董夫人急的都要哭了,声音里是隐忍的哭腔,“你快点下来,清晨她出事了……”
听闻,江隽深幽的黑眸掠过一抹凛冽。
……
江氏普仁医院,三十六层VVIP病房。
江隽双手插在袋中,隔得很远都能让人感觉到他身上的冷寒,清冷地目视着脚下的整座城市,他的神色冷峻之极。
江董夫人双手合十在祈祷病房里的顾清幽和孩子能够安然无恙。
江董刚刚从老友那里回来,此刻扶着自己的妻子,给予妻子安慰。
时间的流逝似乎变得很是缓慢,走廊上的气氛如空滞一般,没有人敢大声喘一口气。
医生终于从手术室里出来,显露在脸上的沉重情绪,透露结果显然不是很乐观。
“辛主任,怎么样?”
尽管已经看到医生的脸色,江董夫人还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她缓慢地走到医生面前,沙哑地问。
辛晴是江氏医院最有经验的妇科主任,她无奈地摇摇头,“应该是米非司酮片所致,幸好送来及时,否则按照那药下的量,恐怕会损伤到江总夫人的身体……不过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江总夫人已经转去病房,相信修养两天就可以出院,而且董事长夫人您也不需要担心,江总夫人身体底子不差,相信等身体康复后,很快就会再有孩子。”
江董夫人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整个人重重地后退了一步。
江董搀着自己的妻子,沟壑纵横的面庞上露出一丝无法置信,“怎么会是药物所致呢?”众所周知米非司酮片就是打胎药。
辛晴道,“按照检查结果,的确如此。”
江董夫人靠在自己丈夫的怀里,脸上的血色褪去大半,她低声念道,“究竟是谁……究竟是谁这样害清晨害我们江家?”
江董沉重叹息一声,“你先别难过了,这个时候清晨的身体最要紧,你先进去看看她吧……”
江董夫人点点头,赶忙把眼睛里的泪光拭去,然而,瑞儿在这个时候对江董夫人道,“江总已经在里面看少夫人。”
……
麻醉退去的时候,顾清幽就已经醒来。
此刻,她没有听从护士的嘱咐好好休息,而是坐靠在床头上,静静地看着左侧的那扇落地窗,整个C市都在眼前。
“为什么不休息一下?”
听到这熟悉的嗓音,顾清幽没有回头去看来人,空滞的目光依旧落在这个城市最边缘的地方,她缓缓开口,“你会查出来是谁做的吧?”
江隽生潭一般的黑眸深沉凝注着她毫无血色侧颜,“当然,这件事的幕后指使,我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听闻,顾清幽缓缓回过头。
视线里的江隽,因为逆着光,暗色的身影显得极是修长,双手抄在裤袋里,目光沉静,脸上没有任何透露心境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