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一人的林间小道,带着冬天独有的冷肃与萧瑟,空荡荡的枝头直插向铅灰色的天空。
路在脚下,曲曲折折,看不到尽头。
其实,按理来说,我考上了编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得上心想事成了,只是,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我的心态又发生了变化。
面对着生活上的诸多不便,想要回家的冲动每天都挑拨着我的神经。
晨曦朝露去,披星戴月归。
这种可怜兮兮的惨状在冬天尤为明显,虽然我目前都是开车上下班,但每每回到家门口时,也已经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或许是我太过矫情,想想在这个世界上,比我更加艰辛的人数不胜数,他们或是为了生计、为了理想、为了活着,不得不去忍受这个世界所带来的恶意。
既然选择,就必将接受选择带来的痛苦。
元旦刚刚过去,我也带着晶和橙子一同去了S城跨年。
生活,总要有些仪式感,即便这种仪式感是建立在经济的基础上。
其实原本打算去湖南省的c市的,这几天就一直在网上搜寻相关的攻略,以及比对出行方式,机票价格、航班时间等等,但最后还是放弃了,毕竟这样出行一趟最起码要几千块钱。
然而,如果我当时知道在1年后的2020年全世界会爆发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的话,我也许会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出去看看。
走在S城的大街上,我抱着橙子,他似乎被这样的繁华所吸引了,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一切,一点也没有在家里“嚣张跋扈”的样子。
熟悉或不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还是那样的街道和建筑,还是那样的天空和河水,人潮涌动,灯火辉煌,只是如今,我的心情有了千差万别的不同。
回首往昔,我是断然不会花这样的代价带着全家出门跨年的,毕竟来回路费、住宿费、吃饭购物的钱加在一起不算是小数目。
在S城跨年非常愉悦,在烟火气息中感受着新年的到来,给枯燥的生活平添了一抹难以忘怀的记忆。
元旦过后,我再次回到了平淡的生活,每天早出晚归,随着新年的临近,心中也隐隐涌现出了一种盼头,就是过年前的奖金能有多少。
17年4月份我正式来这里上班,满打满算是9个月的时间,所以17年底时拿到手的奖金、绩效都是打折的,18年可是上了整整一年,那么,能够拿到多少,就拭目以待了。
这几天,单位里的同事都在私下里商量着这事。
当然,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传出一些莫须有的风声,什么今年奖金不发啦、什么年前发一部分啦、什么某一项的钱暂停啦等等等等。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起,如果我还在J区图书馆上班的社会化用工的话,过年又能拿到几个钱。
相比于过年前的一大帮子事情,还有一件事像是给我上一套紧箍咒似的,不停地敲打着我,那就是退房的事情。
那天是星期六,我早晨趁着晶和橙子还在沉睡的时候就起床出门了。
经过这么些年,几乎很难找到睡懒觉的理由和心情。
清晨的空气干爽而夹杂着寒意,轻轻舒一口气,大团大团白色的雾气弥漫在眼前,给这个冬天增加了一点新年的气氛。
我跨上电瓶车出门,一路迎着寒风去往钢蛋家。
这小子自从上次离别之后就很久没声音了,我想我得去看看他还是不是健在。
在路上,我顺带买了一个煎饼果子,里面塞足了家伙,包得厚厚的跟块砖头似的。
在门口敲了半天的门没有回应,我实在没办法,只能打了拨通了电话。铃声响了好一会,才听到那头传来一声惺忪的应答声。
“疯咧?知道才几点钟吗?”他懒洋洋的骂道。
“开门!”
隔了片刻,门开了,伴随着钢蛋的咒骂声,我终于进入了这个寒气逼人的屋子,斑驳的墙面布满了水渍的痕迹,日光灯上落满了多年的尘土,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两张书桌,如果不是有一台崭新的电脑,我简直怀疑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居住。
钢蛋一个轱辘转身再次钻进被窝,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我以及我手上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