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刁稚宇三个字胡羞就脸红了。她身上是棕色暗格纹的薄西装,下半身是黑色紧腿西裤,地铁上蹭脏了一块,看起来有点旧。
浴室飘出回应:“医院里穿着正式很正常。而且别小看她那些土里土气的衣服,西装也两千多块,很舍得给自己花钱。”
“但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啊,我喜欢你这种。”宁泽臣对答自如,比王光明听起来更像个家属。
走回沙发大剌剌敞开腿坐下,wagas的手掌大拉发卷咬进嘴里,腮帮子鼓得像仓鼠,几口就吞了下去,碳酸往喉管里敦敦地灌,这饮牲口一样的动作把胡羞看呆了。
更要命的是里面飘出的那尊佛——赵孝柔刚洗过澡,一身真丝睡衣上露肩膀下露长腿,整个人漂亮得像个女明星。
最重要的是,她散发出了一种合欢花盛放的姿态,到了沙发也不好好坐下,而是在飘窗边伸了个懒腰转了个圈,轻飘飘落在宁泽臣腿上:“喂我……”
“我嘴里的给你怎么样?”
“讨厌……”赵孝柔笑的声音都变了:“你好脏哦,但是——我好喜欢。”
胡羞觉得自己该告辞了。
桌上摆着的是凯撒色拉,两份不同的煎肉能量碗和香草酱意面,三杯果汁红黄橙摆在一起,赵孝柔喜欢点满桌子的食物,吃一整天剩下的只能扔掉,现在宁泽臣狼吞虎咽的样子,完全不担心桌上的东西吃不完。
胡羞有满肚子的疑问和好奇,他们怎样生活,这样的生活怎么交朋友,职场的天花板在哪里……这念头俨然是古板长辈的做派——算了。
宁泽臣吃完看到胡羞盯着自己,毫不惊讶:“不好意思,我在后台也这么吃,下戏到再次候场只有五分钟,吃饭不快就要饿两三个小时。哦,忘了自我介绍,王维。”
如此oldschool的名字。胡羞顿了两秒:“我还是叫你宁泽臣吧。”
“随便啊……”宁泽臣看中了胡羞带来的蛋糕:“奶油小方不错。好久没有过这种休息了,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每天赶场子演戏,腰都快站断了,找到柔柔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真是我的幸运。”
眉毛比嘴动得还快,胡羞眼里的宁泽臣不是对食物满足,而是……纵情云雨后的舒爽。
赵孝柔滑下宁泽臣的腿,扭身拿了条绒毯披在肩膀,腿还搭在宁泽臣身上,宁泽臣一只手抚摸那条腿,手指在静止的灯光下像是流过去,胡羞一身鸡皮疙瘩挪开目光,都被赵孝柔收在眼里:“胡羞,你找秦宵一要了微信,说不定现在享受这个的就是你。”
奶茶呛得从鼻子里流出来,胡羞觉得自己变成了蒸汽车头:“不不不……”
“你别看她拒绝,满脑子肯定都是淫词艳曲。秦宵一把她从鬼屋抱出来的,这种近距离肢体接触不做春梦会遭天谴的。”
“刁稚宇最喜欢搞这种,演秦宵一演久了就真拿自己当白马王子了。”
说完伸了个懒腰,t恤在他胸前像是摸了一下,打了褶皱又回弹,环顾着四周对着的pr礼盒和奢侈品包装,似乎是很满意被浮华的东西包围。
“我对秦宵一的感情很纯洁。”胡羞当然不会把梦里被丧尸追再被秦宵一抱着狂奔,到了森林尽头沐浴在阳光下拥吻这样纯洁得如同迪士尼一样的梦说给赵孝柔和宁泽臣听,无异于公开处刑。
她对秦宵一的感情极其干净,即便是想谈恋爱,她也不会梦到情色桥段,秦宵一虽然有独到的性感,也被她精神阉割到了牵牵小手都脸红心跳的程度。
看到胡羞滚烫的脸颊,赵孝柔耸了耸肩:“微信不要,送你回家也不邀请上楼,春梦都不要做一个,这么柏拉图的爱情可歌可泣,我会把你的事迹写下来供奉在尼姑庵的。”
宁泽臣笑得爽朗。他在戏里的人设很深情,从小到大都爱着林秋美,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在蓉城夺权,装作草莽,阴险狡诈,多数时候都像个土匪。
而走出雪国列车的宁泽臣只像个土匪,过于性感到没有智商的那种。
他打量了坐在侧边沙发拘谨的胡羞:“是不是因为你男朋友,就不敢对刁稚宇怎么样啊。”
“没有,那个男人不是。”胡羞急忙说。
“别提了……”赵孝柔的沙拉吃得清脆。“胡羞虽然衣品差,也不至于对那种满脸油光的男人下手。
你见到的那个是她爸介绍给她的相亲对象,撵不走敢不开,跟我前夫沆瀣一气。
她爸是个奇葩,因为他妈出轨了就一直道德绑架她女儿早点结婚。
但父母的那句你年纪不小了,该结婚了暗含的意思是——
你不能再这么逍遥自在了,到了遭受社会毒打吃点苦的年纪了。能真心信父母这句劝的孩子大概都是好孩子,受虐狂,吃苦耐劳奋发内卷第一名。”
“哦……”宁泽臣顿了顿:“但其实没关系,结婚的有男朋友的,进去跟我们谈恋爱我们都不介意,在戏里嘛。追着秦宵一的少妇多了去了,他都以礼相待。”
这话听得胡羞心里咯噔一下。宁泽臣靠在沙发上:“我们能见到各种各样的人,学生,网红,整容脸,撒娇精,趾高气昂的少妇,包场的富二代,还有明星。
前一阵子我们遇到了个罗汉局,十六个全都是男的,其中有个gay看上我了,一定要跟我跳舞,还让我去百货商店给他买耳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