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后面话徐道媛不敢妄言,含糊地说,“家里意思,姑母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了。”
“善。”
按了徐道媛想法,无论是华贵妃还是王皇后,这两个女人前景都好不了。
华贵妃树敌太多,连女儿远嫁之事都是墙倒众人推,一致促成。话说若不是因为华贵妃太拉嘲讽,贺兰表哥再口若悬河、舌灿金莲得给人忽悠,也忽悠不成。如今,贵妃颓势已成,不看好她人越来越多。
而王皇后,现下看着是得势得权,好像是和华贵妃宫斗中胜利者一般。可徐道媛觉得,光看她娘家人素质,继承她父亲爵位弟弟脑筋不清、行为不端,还有一群和她弟一个德性侄儿。这个家族别说后劲,就算要老老实实杵着不惹祸都难。
有这么一群祸头子,王家迟早要败。哪怕当今皇帝包庇,到了嗣君必然容忍不了一个跋扈嚣张外戚。
王家现唯一希望就是公主,娶了公主至少能余荫两代人。有了公主,到了帝时候也会好过得多,无论如何皇帝也不好意思刻薄姊妹当寡妇。
富春公主是皇帝爱女,这一门婚事能给王家带来太多了。可就算这样,王家还不好好收敛下,就算是装王丰广好歹也老老实实不惹祸,憋到把人家小娘子娶进门也就胜利了。
可他偏不,有了许婚旨意,他是高调地惹起事来。这样急迫地加自杀进程让徐道媛看了有些鄙夷,公主还没嫁过去呢,况且还是心思活络富春公主……就徐道媛对她了解来说,秦流萤没上王家这条贼船,撇了人家不干可能性极高。
还真让这位自来熟妹子猜中了秦流萤心思。
秦妹子如今烦心事莫过于,如何甩掉王舅舅。
按理说,连旨意都下了,大多数人到了这会儿就都认命了。
客氏也这么劝她,“殿下,即便是那位不如意……您也还是圣人女儿,又何必这般伤神?”
秦流萤自己殿中让人给卸了步摇钗子,索性她还没到上假髻年岁,一边梳妆一边和乳母说道,“总还没定下来,换了旁人,条件略次点我都能应,这一位却绝不能。”
“连旨意都下了……”
“妈妈,”秦流萤说道,“当初我不过圣人众儿女中,小小一庶女,良人无势又是这个性子,若我当初认命了,也就没有今日了。”
过去事客氏都知道,有些说不下去,“殿下总这么执拗。”
秦流萤没有再多说什么。
对于一件事反应,要么是去面对,要么就去回避。正如她以前对贺兰明薇说那样,“恨一个人,要么就去宽容,这是气量。要是容忍不了,那就上去抽。”两个选择都没有绝对对错,秦流萤也不觉得“被人害了,还不能还手,只能宽容”想法是高尚,一切靠只有自己。
可事情也实棘手不过,到了这时候她也没能想得出什么好办法。
好办法没有找上,麻烦却找上她了。
也幸好徐道媛提醒及时,过了一会儿永春宫徐婕妤宫女来递话:“三娘已经出宫了,特来感谢殿下今日照顾。”
“她有心了。”
然后这宫女再说道,“今日早些时候几位婕妤娘娘们去柔福宫路上见着了王侍中。”
这个时代对男子称呼依然是“姓官职”,千万别以为古装剧中对当官一个“大人”收全场,“张大人”、“李大人”那不行。“大人”早些时代专指父母家长,随便叫人大人,你真正大人会暴起胖揍一顿。
王丰广官职侍中,作为魏帝小舅子,他是升官神速了。开国初年,大家官职爵位大多是用功劳换、用命拼,王国舅没打过仗,也没出过建设性方案,能到这一步全是因为他是国舅爷。
徐三都这么差人来提醒她了,秦流萤也明白了事情,对徐婕妤宫女说,“多谢你家主子提醒了。”又叫人给赏。
小宫女谢过后也回去了。
王国舅把后宫当自家花园逛不是鲜事,这货自仗是皇亲国戚,就算到了御前清凉殿,只要皇帝没有亲,他都能顺手给把好东西揣袖子里带回去。
这人人品自不用说了,徐婕妤姑侄脑补之后,秦流萤再次脑补了遍国舅爷猥琐录,“也是承徐三人情了,都自己殿里,不要出去走动了。”
然后又想起,“阿乐还良人处,如今可回来了?”
“还没。”
秦流萤早上去看母亲,傅良人不是个会管事人,定期就要她去掌掌眼,否则这位连自己东西都管不住。过问完大事务,其他细碎留下了宫女阿乐给盯着。
她既然已经知道王国舅出没了,自然不会让自己人去闹个没脸,可已经外宫女,秦流萤不放心起来,“让钱妈妈带着个人一起去,也别声张,把阿乐接回来。”
钱氏也是自小照顾秦流萤仆妇,只没客氏这么体面,
秦流萤也只是为了保险起见,已经让人去接了,想来也没有那么巧就正正好好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