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沥想起些往事。
当年为了嫁进晏家,得到晏廷的支助,他们一家三口乘着自己不注意,往杯子里下了猛药。
当自己摇摇晃晃地走回房间,意识被药性控制着时,一推开门他看到的却是床上闭着眼、一丝|不挂的柏菡。
窗外的月光斜打在柏菡的身上,雪白的肌肤笼上淡淡一层冷色。她侧身躺着,膝盖蜷缩向前,似醒着又似没有。
晏沥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明白了种种的一切。
眼前的画面往他的心上浇了盆冷水,却在他的理智上点了把火,药性变得更加猛烈,几乎支配着他所有的理智往床边走。
他半跪在床上,身体紧绷,低着头打量她。
她一直躺着,假装睡着的样子,呼吸均匀,胸|脯随之一上一下地浮动着。在那一刻,像挑逗人的羽毛,惹起他全身的欲望,脑海中拉紧的弓弦已濒临崩断。
但他忍住了,青筋四起,通红的脖子上满是突显的经脉。他扬起手,指关节泛出青白色,把被子扔到她身上,盖住了乍泄的春光。
他讨厌情绪无法自控的自己,所以他不能让那样的事发生。
他讨厌被人拿着这样的事威胁,所以他压抑再压抑,即使手掌心都已被自己刺破了血。
他收敛再收敛,到最后隐藏起真实的情绪和欲望,浸泡在灌满冰水的浴缸中整整一夜。
整晚,他与药性对抗着,体内的灼热感与体外的寒冷肆虐着他,涌动着。
天蒙蒙亮起时,他才觉得自己的冷静与清醒重新回来了。
走出浴室,他冷眼看着床上酣睡的人。
原来她是这样能装模作样,故意惹人可怜她,实际却都是虚假的伪装。
他决定看一场戏,看看柏家的人能做到什么地步。
晏沥用小刀割破了指尖点了些血到被单上,五指用力地捏紧了床单,再放开时,场面显得凌乱不堪。
很恶劣,但只是用这样的恶劣回应柏志远、余平露和柏菡的卑劣。
只要仔细看,就能发现处处是破绽,少了许多该有的痕迹。
他想看看他们会如何做。
柏菡醒来第一眼看到自己时,睁着圆溜溜的一双眼,眼底浸满了晨光,仍旧装得纯真又无辜,兴喜地望着他,柔声喊他“晏沥”,被子从她的身上滑落,阳光照耀着大好春光。
他的眸子动了动,愈发深沉。
她假装很迟钝,迟迟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着,露出错愕与惊慌的神情,拉起被子,吞吐地问着自己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真是好演技。
发生没发生,她心里不清楚吗?
可后来她却和赶到的父母一起,即使面对着漏洞百出的现场,也装作一切真的发生了,甚至编造了怀孕的谎言。
他不是没有抱着一丝她不知情的希望过,但当她拿着医生的假证明找到他,低着头说自己怀孕时,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