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茵通过跟小敏交谈得知,小敏是近郊农村的人,叫傅小敏,今年十八岁,高中毕业之后没考上大学,现在村里都包产到户了,家里的地不是很多,那点农活家里几个人干的都不用小敏下地,小敏觉得应该出来看一看,正好村里在京城工作的本家的一个姐姐,也就是那个红姐,回去找服务员,小敏就跟着来了这里,已经干了快俩月了,工作倒是不累,就是时间长了觉得自己的人生观受到了冲击,特别是红姐,在自己看来,跟那些古时候的老鸨子没什么两样,小敏这几天想着要不先不干了,到街上转转
看看,一些店面也在招人,小敏想着去别的地方干,结果没想到今天遇到这样的事情。沈茜一直在旁边听着俩人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有时候也说两句,等到菜都上齐了,众人也没有了把酒言欢的兴致,草草的吃完了饭就打道回府,走的时候培茵让傅小敏带
着自己的行李,跟着自己先回家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家。傅小敏跟着培茵到了家,看到培茵房间里的书架,一脸的惊喜,小心翼翼的摸摸这本,看看那本,培茵房里的书乱七八糟什么类型的都有,特别是受伤在家闲着没事,又
不能干别的,培茵自己买了不少,杜明隽,周藏都帮着买了不少,现在很多书籍都解禁,重新编订印刷,倒是让培茵买了很多名著。
傅小敏说:“培茵,你真幸福,能有这么多的书看。”
培茵说:“你喜欢看拿着看就行啊。”傅小敏叹了口气,说:“其实我考上了大学的,家里条件不是很好,我爹呢身体一直不好,我哥哥还要娶媳妇,我娘说我一个女孩子家的,上那么多的学没什么用,就没让
我去念,我想着我自己出来挣了钱呢再去找个夜校念书,要不然,没电知识,没个文凭,以后一定不行的。”培茵对于这个性格泼辣的小姑娘的印象很好,不说别的,就说在一楼大堂的时候傅小敏一把把培茵拉到自己的身后,培茵觉得这个姑娘是个有情有义的,想到傅小敏晚上
要是继续留在那个饭店,怕那个红姐报复她,这才拉着来了家里。傅小敏叹了口气,说:“我呀就喜欢看个书,觉得书里面什么都有,越看越觉得看书是个好事,前些年,我刚认识字的时候,满村子里搜罗带字的东西看,别说,还真让我找到一些古籍,村里人不懂这个,我偷着给藏起来了,有不认识的字就找在我们村里劳动改造的那位老教授请教,那位老教授教了我不少东西,还说让我好好的保存着那些书籍,后来,老教授平反走了,走的时候再三的交代我要好好的学习,以后一定要考大学,我也想考大学呀,都考上了,家里没钱供我去念书,培茵,我最羡慕你们这
些大学生了。”傅小敏脸上带着憧憬,羡慕,最后,叹了口气,说:“我娘说我命不好,我也这么觉得,要不然,谁家出了个大学生不得砸锅卖铁的供着呀,看看我们家,家徒四壁的,想
着砸锅卖铁的都没有呢。”
培茵说:“现在包产到户了,以后的日子一定越来越好,再说你这么勤快,还愁挣不来钱吗?等你有钱了,再去念书也是一样的呀。”
傅小敏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呀都这样了,我还是得好好的把以后的路走好了,要不然等我老了一定会后悔的。”傅小敏去街上找了一个帮着看店的工作,那一片都是一些很低矮的门面房,几乎都是做服装生意的,傅小敏找的那家的店主是个男青年,从南方进了服装在这边找了个门头房卖,不大的店面,挂的满满的,不过生意很好,培茵跟白桦马晓蔚去看过两次,卖的都是一些设计比较夸张的牛仔裤,衬衫之类的衣服,傅小敏身上还穿着一件没有剪牌子的蝙蝠衫,忙的滴溜溜的转,傅小敏告诉培茵,买衣服的人很多,有些来店里看到傅小敏身上的衣服,看中了就让傅小敏脱下来,试着合适直接就带走,培茵有些感慨,已经在追求美的道路上迷失了几十年的国人啊,在这个乍然开放的环境里,面对五光十色的美,恨不能把前面那些失去了的没有什么美感的时光都追回来,好看的衣服,色彩鲜艳的布料,都是大家青睐的东西,怪不得很多前辈都是通过倒腾服装赚了第一桶金呢。不过那些衣服的款式,培茵实在是敬谢不敏,倒是宿舍里的姐姐们,
不少人去那边的店里买了不少,因为傅小敏的缘故,培茵介绍她们去买衣服,都能给个折扣,傅小敏的生意倒是做的很好。沈檀跟沈茜也去那边看过,用沈茜专业的眼光来审视之后,对培茵说:“往后很长一段时间,服装生意会很挣钱,不过得给自己一个很好的定位,定位准确了挣钱不是难题
,但是如果没有好的定位,只是随着市场这么走,估计长不了,所以我觉得家里的服装生意得有一套健全的体制机制,最起码得有自己的品牌,自己的商标。”培茵觉得沈茜说的非常的对,在沈家村的时候,培茵就请沈茜给沈兰讲过这些东西,沈茜这些年对家里的贸易公司接触的非常多,说的东西都是言之有物的,沈兰听了之后非常受启发,沈茜跟培茵说过,沈兰是个人才,有些东西其实是天生的,就看你眼界有多宽,接触的人事物是什么层次的,这样才能决定你走多远,如果不是那块料,
就算把你整天放在那样的一个环境里,最终只能是开阔了眼界,但是有可能没什么大的建树。培茵说:“这些都是当务之急,不过现在的环境就是这样了,我们只能按照现有的东西来规划我们的发展,茜姐,我觉得我姐姐必须要走出去看一看,以后我姐姐会是我们
的首席设计师,如果她没有接触到最前沿的流行趋势,我们在后面所做的一切都是白搭的。”沈茜点了点头,说:“这个事情我回去跟我父亲商量商量,争取让那边的学校给这边发个邀请函过来,这样培芝就能有出国的可能,我父亲有好几位原来的同学在那边的学校供职,这个便利应该还是可以的,实在不行咱们就花钱自己买一个就行了,反正我只是让培芝出去看看,看看现在国外的一些趋势,接触一些国外流行的元素,现在国
内的环境还不行,培芝很有天分的,就这么埋没了实在是可惜。”培田没有让培茵去机场送他,培田说,最晚到明年的春天,他就会回来的,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怎么着过不去呀,走的时候他跟沈檀沈茜打车走的,谁都不让去送,培田走了好长一段时间,培茵都不得劲,培茵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矫情了,当年自己一个人在外念书,就算是后来爷爷奶奶都没了自己不照样活的好好的了吗,看看现在,跟家里人分开自己就这么多愁善感的,不行呀,得振作起来,不光是要把学习成绩搞上去,还得把身体锻炼的棒棒的,小时候练的那些这几年因为放下了也就是关键时刻能吓唬一下人,要是真干起来,估计没两下子就得露了怯,回家的时候四爷爷见了培茵就翘着胡子笑话培茵,看看,看看,不就是被人撞了一下子吗,就来了个胳膊骨折,听着就让人头疼,这不跟那纸糊的,泥捏的似的吗,不行不行,得练好了身体,等到别人来撞自己的时候,自己巍然不动,让别人倒在地上摔折了胳膊,沈家村的人自来好武,培茵的启蒙老师省全大爷见到培茵也是一脸的不赞同,说还是得好好的坚持下去呀,咱们不求自己成个什么高人,最起码到了事上咱们不吃亏呀,听到你娘说你
胳膊摔折了,可把我跟你省全大娘给急坏了,你大娘还嫌我没把你教好了,听的培茵一脸的惭愧。进入六月份了,已经回到宿舍住着的培茵每天早早的就起床,去操场上跑两圈,好好的活动活动身体,然后就是早读,吃早饭,上课,复习功课,准备期末考试,过了一
段时间,培茵慢慢的融入到这宁静的学习氛围中,前面落下的功课都补了上来,就是后面那些新学习的培茵也都如鱼得水。六月底就要放暑假了,培茵一边认真的准备着考试的事情,一边盼望着能早日回到家中,周藏跟杜明隽暑假回家是不可能了,说是学校要让他们去基层部队,培茵表示理
解,还没有到考试的时候呢,周藏那边有情况了。周末回到家中,培茵看到院子里的自行车,心里一阵高兴,这是周藏跟杜明隽先回来了,三步两步的跑到后院,才看到人,周藏一脸颓废的靠着六角凉亭的柱子坐着,杜明隽站在一边,低着头,培茵喊了一声,俩人看到培茵,杜明隽还好,笑眯眯的应了一声,周藏抬了一下眼之后又低下头,培茵过去,奇怪的看着周藏,说:“咋滴了这是
,被人煮了?”杜明隽看了看周藏,朝着培茵轻轻地摆了摆手,周藏低着头,瓮声瓮气的说:“是啊,就是被人给煮了,唉!”一声长叹,培茵竟然感觉到了悲凉的气息,培茵吓了一大跳
,这可不是周藏的风格呀,赶紧坐在周藏的身边,说:“出什么事情了这是?”
周藏看着培茵一脸的关切,索性把头靠在培茵的肩膀上,说:“妹妹,哥哥失恋了。”培茵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齐琪从入了学就朝着出国留学使劲,大一的时候还差点,到了大二,特别是这半年,齐琪就跟疯了一样学习,因为学习冷落了周藏还好说,培茵隐隐约约的听说齐琪好像是跟他们专业的一个学生有些暧昧,那个同学的家里有些能量,培茵心里有些悲凉,齐琪曾经是多么高冷的一个姑娘啊,为了达成自己的心愿完全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培茵不好跟周藏说这些事情,她觉得这是两个人的事情,自己虽然是周藏的妹妹,但是也是齐琪的好朋友,不论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己都不应该在里面发表什么看法的。周藏非常失落的说:“齐琪过些天生日,我想着让明隽跟我去百货大楼转转看看买个什么礼物的,结果。。。。。。”周藏话都没有说完,就低下头,杜明隽说:“周藏,没事的,都过
去了,你要是心里还难受,我晚上陪你好好的喝一杯,喝醉了,睡一觉,明天什么都好了,真的。”周藏说:“行,不就是喝酒吗,有我的好兄弟陪着,一定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