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明白,苏安楠对苏念一并非单纯的妹妹般关怀,其中或许还掺杂着一份难以言表的情愫。但苏念一知不知这其中的心思呢?
“她既关心兄长,你便着人把信送过去,要亲自送到苏安楠手上,并把信中的内容一字不落的带回来告诉我。”楚暮然语调平静,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
凌云领命起身,他知道自家主子与苏三姑娘之间的感情微妙而复杂,遂不再多言,悄然退出书房,只留下楚暮然一人继续沉浸在那封未拆开的信笺所带来的思绪之中。
冯熙回到家之后,自是不会将苏念一的话发放在心上,他并未净手,更换衣服。
相反回府之后第二日,他又跟朋友约了一起去酒楼喝酒。
酒楼里,众人把酒言欢。冯熙渐渐感到身体有些不适,但他只当是近日劳累,并未在意。酒过三巡,他越发觉得难受,只得辞别朋友,匆匆回家。
回到家中,太医已是面色苍白,浑身发冷。随即便呕吐、腹泻,浑身颤抖,他迅速为自己把脉,发现脉象弦滑,细软无力。
他忙喊来今日同他一起去酒楼的小厮,着小厮去打听今日一同饮酒的五人的身体情况。
三更的寂静被打破,疲惫的小厮终于归来,面色凝重地汇报:“老爷,张太医、李太医、顾太医三人回府后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腹泻,而另外两位则无恙。”
冯熙心中一沉看来这并非是简单的劳累所致,张太医、李太医、顾太医与自己年岁差不多,都已年过半百,另外两人均正值壮年。
冯熙觉得此事并非简单的酒后腹泻那么简单。他决定亲自去探望那三人,看看能否找出病因。
第二日一早,冯熙便带着几名随从赶往张太医、李太医和顾太医的府邸。
他发现这些人的症状竟与前日诊治的小男孩的症状如出一辙,脉象弦滑,细软无力。
"你可曾吃过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冯熙对着张太医问道。
"我只在酒楼饮了酒,并未吃过其他东西。“张太医道。
冯熙眉头紧皱,此事定与那酒有关。
他立刻回到家中,命人去取昨日剩下的酒。经过仔细查验,并未发现酒中有什么有害物质。
冯熙心中焦虑,这才想起苏念一之前对他的提醒,也许不是一场空穴来风。
他已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一场传播力极为迅猛的时疫,然而之前他在三皇子和楚世子面前坚决否定了苏念一的判断,如今要他向一个初出茅庐的医女低头认错,无疑是令其颜面扫地,其强烈的自尊心使他陷入挣扎。
倘若他选择对此事秘而不宣,那么时疫将如野火般蔓延,一旦追根溯源,定会查到他的头上,届时所面临的将是足以令家族倾覆、宗庙不存的滔天大罪,这重负他实在无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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