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徐大人啊,跺集的事好说,只是这个。。。。。。”
赵三泰一脸为难,支支吾吾说道:“分田之事,本官只能尽力而为,无论如何也会拨出些田地来,但多的还需与毕大人商议。”
说着,他看向小毕大人。
涉及到核心利益,毕节只顾着低头喝酒,看不出什么心思。
徐煌贤皱起眉头,口气严肃:“杨督臣曾言,李贼荼毒中原,以至民不聊生,那些难民都是我大明的子民,万不能让他们流离失所,寒了天下人心!”
他又道:“还有那五百士卒,随本官在河南出生入死,报效朝廷,为国朝立下过大功,现在本官将他们带到扬州卫,无论如何也要拨些田地给他们,让他们安生宽心,继续为国朝效力!”
徐煌语气强硬,目光凌厉,隐隐要发飙,战场上磨砺出的杀气立时乍泄。
崔武、叶渊文等人,虽是扬州卫的军户,但他们的田地早被罗体仁等人侵占了。
可以说,徐煌手下的这些兵,家中几乎没有田地,以往只能靠给卫所官员当佃户,维持生活。
徐煌既然成了他们的领导,绝不允许自己的手下如以往那般,过着低贱的生活!
原本热切的酒宴一下子冷了下来。
瞧着杀气腾腾的徐煌,毕节眉头微皱,赵三泰面露尴尬,另一桌的那些杂鱼小官则是战战兢兢。
一向寡言的钱塘忙解释道:“徐大人且放心,通州千户所那边有不少田地可以腾挪出,约有两千亩,就怕田地不肥,来年收成会少。。。。。。”
这次强硬,只是试探,在没摸清楚扬州卫具体情况之前,徐煌不想把事情闹大。
装的差不多了,他这才叹了口气道:“也罢!同在官场大家都不容易,那两千亩地,本官就替壮丁们谢过诸位大人了。”
几人刚要舒心,却听徐煌又道:“不过既是贫瘠之地,收成不多,春税秋粮就宽限三年吧。”
毕节算是听出来此间意思了,当下爽快应下:“可以宽限两年!”
徐煌盘算了一下,觉得还行,当下露出笑容道:“两年便两年吧,小毕大人的面子,本官还是要给的。”
毕节听后,嘴角微抽,暗道老子都四十多了,你竟称我小毕?
不过徐煌的官阶比他大,手下也有不少人,不似可欺之人,毕节也不敢说什么,只得连饮两杯酒压下火气。
屯田是赵三泰分理之事,他对徐煌承诺道:“本官会早日发下地契,拨发耕牛农具,不会误了徐大人手下军户们的来年耕种。”
徐煌抱拳道:“劳烦赵大人了!”
“不敢当!”赵三泰忙抱拳回礼。
该要的都要了,徐煌不做久留,与几人客套几句,又顺手取走了手下一群人的新官服印信,便离开了指挥使司官署。
看着远去的身形,毕节几人心里很不得劲,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
扬州卫指挥使司官署后院。
毕温坐在一张铺着锦榻的太师椅上,腰腿上还盖着一席缎锦薄被,不时的轻咳几声。
在他下手处,站着新任指挥同知罗体仁。
二人聊着,毕温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体仁啊,你还年轻,要好好干,再过三五年就能掌印指挥,接替我这位子。”
罗体仁眼中露出欣喜,口中却下意识地回道:“大人,扬州卫有您在,下官不敢僭越。”
卫所的掌印指挥是在卫所有资格的指挥使、指挥同知、指挥佥事中挑选,每五年重新考绩一次,罗体仁既已升任指挥同知,自然有着竞争的资格。
毕温摆手道:“整个扬州卫,属你最能干,当初我将你放到通州千户所,也是为了磨炼你,你要明白我的苦心。”
罗体仁影帝附体,流下泪来,哽咽着:“下官何德何能,能获大人培养!”
毕温继续说道:“我怕是没几年活头了,我儿毕节不过一介莽夫,成不了大事,希望以后你能拉他一把,也不枉我培养你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