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一定是太辛苦了,才会累得在这里休憩。就像上一次我在库房里遇到老师时,老师不就是因为连夜作书、功课繁重,才会体力不支倒在库房里吗?”
沈遥凌语气坚定得简直像是从军前的宣誓。
让魏渔都有些迷惑了。
原来他……有这般吃苦耐劳?
不过沈遥凌这么一说,魏渔想起来了。
原来上回,闯进库房里的那个学生,也是她。
魏渔还记得那天那个学生。
到库房翻卷轴结果翻到他,大约被他吓了一跳,懵了许久,但故作坚强淡然,走前还帮他关了门。
他不是第一次被学塾里的学子吵醒。
但却是第一次碰到有人记得给睡觉的人关门。
多么好的习惯。
会随手关门的人,人品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魏渔对眼前人的印象好了几分,被吵扰的恼怒也散了些。
他忍让地咽下一口气,等着这人把话说完。
沈遥凌清亮的双眸注视着他,小脸上的表情愤愤不平。
“老师为了堪舆馆尽心竭力,如此呕心沥血,学塾怎么给老师这么差的待遇!”
魏渔不解。
什么待遇?
有多差?
沈遥凌义正言辞地说。
“连午睡的小枕头都没有。”
“绒毯也没有。”
“更不用说暖手炉,竟然都没给老师准备。”
沈遥凌罗列的这些东西,魏渔听在耳中只觉如听仙乐般充满吸引力,困倦的双眼都亮了几分。
听起来真的很实用。
他想要。
他没有。
待遇真差!
沈遥凌直起身子,将手里的箱子放在一边。
“哒”地扣出一声轻响。
然后缓缓地说:“巧的是,我这里刚好有多余的一套。”
她打开箱笼,从里面取出一只软软的云锦枕。
手指在上面捏了两下,光看那陷进去的弧度便能想象出来,它有多蓬松柔软。
沈遥凌捧着它,介绍道:“这只软枕刚刚晒饱了太阳,正是最舒适的时候,想必把鼻尖埋进去,就能闻到金乌照耀过的芬芳。”
魏渔藏在额发后的双眼噌的亮了下,直直地盯着沈遥凌的手。
目光随着她手的移动,落到箱笼的一旁。
沈遥凌放下软枕,又取出一张绒毯。
“这是由一整张虎皮制成,细细缝进了鹅绒,还用檀香熏过,盖在身上遍体生暖,顷刻便能入睡。”
魏渔咽了咽口水,再也不复之前的无聊不悦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