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元皇看着那道圣旨凝了凝神,心里清楚自己当年为何给荣宁侯府颁布了这么一道圣旨。
只因欠了许老爷子一个恩情。
在许老夫人拿出那道圣旨的时候,南璟捏紧了手里的佛珠,眉梢间染了几分阴郁。
温念卿更是没想到许老夫人手里还有这么一道圣旨,心里更沉了几分。
许老夫人挺直腰板,底气都足了几分,高举手中圣旨:“念卿和淮安的事情是我们荣宁侯府的家务事,有什么矛盾我们可以自己解决,不足以让皇上为我们忧心,请皇上退让。”
说白了,就是不让启元皇插手此事。
启元皇看向南璟,显得有心无力。
南璟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幽幽的睨向许老夫人。
挺碍眼,要不。。。。。。把她杀了?
感受到南璟的目光,许老夫人不自觉的冒出冷意,总觉得南璟看她的眼神不善。
她今日是来处理淮安和念卿的事情的,和他又没什么关系。
这时,方公公再一次禀报:“皇上,华容公主和温老夫人来了。”
启元皇缓缓闭上眼睛,已经麻木了:“宣。”
温老夫人进来后和许老夫人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不遑多让。
温念卿愧疚道:“让祖母为我担心了。”
和离的事情她本想等解决完后再给祖母说的,但许淮安和温言意的事情传的满城风雨,肯定是瞒不过祖母。
温老夫人拍拍她的手,没有怪罪之意,只有心疼:“好孩子,想做什么就去做,祖母都支持你。”
她现在是看明白了,荣宁侯府就是一个填不完的火坑,卿卿在他们府上只有受不完的委屈,吃不完的苦。
华容公主同样疼爱的拉着她的手:“湘宜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本宫这个做义母的,也不是个摆设,皇上既然给你做不了主,那本宫就帮你主持公道,本宫可没欠过别人什么恩情,谁也不敢拿圣旨在本宫面前摆谱。”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直接看向许老夫人,毫不掩饰对她的嘲讽。
许老夫人的脸皮抖了几抖,即便知道华容公主是在讽刺她,她也不敢有任何不满,这口气只能硬生生憋着。
这个屋子里除了皇上,就是华容公主的权威最大了。
“多谢母亲和祖母为我做主。”有了她们两人撑腰,温念卿安心很多,转眸对许老夫人道:“自我嫁入侯府,世子对我是何态度,祖母比谁都清楚。”
“从一开始世子便不同意娶我为妻,只因温、许两家的婚约不能违背,他便不情不愿的娶了我,而我们刚成婚不过一天,世子便来警告我别对他有任何肖想,他喜欢的是陈姨娘。”
“我心知在世子心中的地位,便也不去与陈姨娘争什么,为了成全他们两人,我们刚新婚不久便把陈姨娘抬给世子,自此世子夜夜留宿在陈姨娘那里,许久都未同我圆房,我的这些忍让和忍气吞声,祖母比谁都一清二楚。”
许淮安对温念卿的忽视和冷落,许老夫人自然清楚,是以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们侯府简直欺人太甚!”温老夫人满面怒容,从来不知道她的卿卿在荣宁侯府遭受的是这种待遇:“早知道你们侯府是这种卑鄙之人,当初老身就是死也不会让卿卿嫁到你们侯府!”
许老夫人冷笑:“温老夫人可别忘了,当年这门婚事还是你们温老爷子先提出来的,我们可没逼迫你们。”
“哼,当年是我们老爷子眼瞎,没看清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东西!”论口舌之争,温老夫人向来不输任何人。
许老夫人脸一黑,怒色道:“当年我们老爷子为你们温老爷子差点命都没了,这事你们怎么不说,若是没有我们老爷子,哪有你们现在的镇国公府,现在你们又为了两个小辈的婚事咄咄逼人,和那忘恩负义之人有何两样!”
“若是我们老爷子泉下有知,定是会痛心疾首,昔日他以命相护的兄弟竟然如此薄情,这般背刺我们侯府,你们镇国公府心安吗!”
每每想起当年他们老爷子救温国公的事情,许老夫人就悔恨,就不应该让老爷子救,看着如今蒸蒸日上的镇国公府,再看看逐渐落败的荣宁侯府,简直是不公平!
温老夫人想再次反驳,温念卿握住她的手,不让被许老夫人牵着鼻子走,抢先道:“荣宁侯府对镇国公府有恩这件事,祖母和祖父一直铭记在心,没齿难忘,但现在我们讨论的重点不是这件事,而是我和世子和离的事情。”
“你既然嫁入我们侯府了,生是我们的人,死是我们的鬼,和离是不可能的!”许老夫人态度强硬,当即表明自己的决心。
南璟摩擦着指尖,眼里的阴郁越发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