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脸上依旧挂着一抹淡然的笑容,背打了直直的,脸上一副病容却依旧能看得出几分她貌美的根骨。
与谢氏的娇媚不同,那是皇室里才养出来的端庄与气韵,一颦一笑从骨子里散发,这辈子谢氏处处照搬也没学得几分,不过东施效颦的类犬。
苏氏:“不妨事,张大夫瞧过了,就是有些伤寒。许是昨儿夜里窗户被风给吹开了,没注意罢了。”
苏氏言语间淡淡的,并不想叫女儿担心,而一旁坐着的谢氏却接上了嘴。
谢氏:“夫人这话说得,这怎能叫无事喃!一定是这些个奴才们做事不用心,连个窗户都不会关。夫人就是心肠太好,才叫她们这般做事,没得叫他们这般欺主!”
乍一听这话,说着是什么关心的言语,可细细品来这每一句却又是如此的刻薄刁滑。
明面上说着是关言切语,在那替苏氏忿忿不平;可背地里的意思却是指着说她苏氏优柔寡断不会驭下,简直恨不得帮着她把房里的贴身奴婢们一并给发落了才好。
这尖酸的话音简直似曾相识,连里面的那些言语咬字,都与方才那声质问自己的话音如出一辙。
不得不说一句,有其母必有其女喃。
一旁的府医似乎早见惯了这些,眼下眼观鼻鼻观心当自己听不见也瞧不见府邸里的争斗,这会儿开了药只想着赶紧避开,根本不想参合在里面。
府医:“等夫人喝过药,好好歇一歇。明日我再来替夫人复诊。”
苏氏点点头,“有劳了。嬷嬷好生送张大夫出去。”
苏氏未起身,转头朝着一旁的严嬷嬷道了一声,而她也错过张府医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谢氏的动作,只叫冷眼看着两人的陆霜衣瞧了个正着。
苏氏身子的确只是风寒,药是他开的,只是治病这门学问可大可小,治不好也治不死,就跟太医院的太平方子一样。
只需拖着,整个人精气神也就渐渐消耗了过去,被病痛活生生的折磨到死而已。
说句不当听的话,母亲就是被这个庸医给耽搁的,当真是白衣屠夫,杀人无形!
这一手宫里的太医院没少用,这些猫腻都是自己当了贵妃后,才从相熟的太医嘴里一点点撬出来才懂得当年这些道理。
内院里满是腥气的龌龊事儿,血淋淋的教训。
这人真是该死!
陆霜衣:“张大夫且慢。”
众人一时纷纷扭头看去,却见陆霜衣坐在苏氏的床榻边,目光清冷的望着正要离去的张府医。
整个房内的时间都像停了那么一瞬,府医心下一紧不知对方是个什么意思,只赶紧回身恭敬的低下头应了一声。
眨眼后一抹担忧的神色浮上了陆霜衣的眼眸,甚至眼眶里都含着泪光,“张大夫,我母亲的病当真不打紧么?”
随着她轻声开口,室内的气氛像是破冰了一般陡然松动了,似乎那股无形的压力消散了一般,这一句瞬间叫府医不由松了一口气。
府医:“大姑娘莫要太过担心,夫人只是偶感风寒罢了,吃上一剂药多休息些日子,自然就能痊愈了。”
陆霜衣:“可只是个头疼脑热的风寒,怎么母亲身子老是不见好啊?”
府医听着这稚气之言,一时真觉得自己方才那抹心惊太过小题大做,只不过略微低头,他却错过了陆霜衣眼中的杀意。
府医:“人食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夫人体虚,切记不可太过劳累了。”
体虚的人不能劳累,这劳累的辛苦自然便只能旁人受着,中馈之权不就是这么被分出去的么。
陆霜衣心底里一阵冷笑,而面上却是一副受教的模样。
谢氏:“是喃,夫人好生休养就是,妹妹我皮糙肉厚的不妨事,一定尽心替夫人打理好府里。”
笑盈盈的看着府医出门,谢氏端过手边的茶押了一口,甚至不慌不忙的接了一句。
可方才还一脸笑意的陆霜衣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