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从没见过他如此厉色的模样,吓得噤声,拦他的动作便不那么强硬了。
贺文璋立刻拨开人,往里走去,口中道:“还不快去请常大夫!”
“是!”丫鬟立即答道。
于寒舟此刻已经被丫鬟扶着坐好了,也已经就着丫鬟的手漱了口,此时口中是没什么味儿的,就是屋里的空气不怎么好闻。
她心里不禁想道,几个月前,她亲眼见到贺文璋这样狼狈,那时可没想过,她也会有这一天。
又见贺文璋坐过来,便道:“你进来坐什么?没得染给你。快出去。”
贺文璋面对她时,神色便柔和得多,再也看不出一丝厉色。只是摇了摇头,声音和缓,语气却坚定:“我陪你坐着,等常大夫来。”
于寒舟很没办法,便拿帕子掩着口鼻,尽量不正对着他:“我没事,许是一时贪嘴,吃得多了。”
她早上吃了饭,又吃了药,还吃了不少贺文璟带来的点心,如今身子生着病,胃里一时扛不住,也是正常的。
“怪我,不该贪嘴。”她有点不好意思。
贺文璋温声说道:“怎么怪你?一定是文璟带来的东西不好,丫鬟们也不拦着你。”说话时,目光扫向屋里收拾的丫鬟们,神情颇为不悦,只觉得她们没有尽责,把于寒舟服侍好。
他病着的时候,她们可不敢这样叫他吃东西。
丫鬟们被他看过来,纷纷羞愧不已,跪下道:“大爷恕罪,奴婢知错了。”
“没有下次!”贺文璋沉声说道。
丫鬟们忙谢道:“谢大爷和奶奶宽容。”
不一会儿,常大夫来了。他给于寒舟看了看舌苔,又把了把脉,才起身道:“没什么事,肠胃弱了些,以后少吃点就是了。”
跟于寒舟猜的一样,就是贪嘴吃多了。
弄得这么大排场,她怪不好意思的,低头道:“麻烦您了。”
“这有什么?”常大夫摇了摇头,“总归我平日里也要走一走路,无非是换个地方走走罢了。”又嘱咐了几句,便走了。
连药都不必换。
只不过,他走的时候,贺文璋跟了上去,在院子里拦住他道:“我要在屋里陪她。”
“不妥。”常大夫道。
“我要陪她。”贺文璋坚定地道,不放他走,神情极为坚决。
常大夫一时头痛起来。
依他对贺家这位大爷的了解,如果不允了他,强行叫他远离病人,恐怕他要心里郁闷。他心眼又不甚宽阔,若是气闷狠了,即使没染上病,只怕气也要气出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