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斯多夫悄无声息的退下,李理迎着海伦别别扭扭的的一笑。
海伦松了一口气。她不清楚李理心中是否还留有芥蒂,但是看起来李理并不打算继续和她冷战下去,这就行了。
李理也在打量海伦。这个天之娇女今天穿上了那件与芬妮同源而生的法式魔布长裙,得益于几位重量级美女的以身宣传,它已经成为了蒙巴公国今年最流行的服装,小小一个酒会,起码有十位女士穿着同样款式的衣服,肆无忌惮地张扬着皎美曲线。
俗话说人靠衣装,但是真正高层次、高品位的衣服,也要人来诠释――诠释是个很高贵的字眼儿,与那些浓妆艳抹、放浪形骸的庸脂俗粉们相比,无疑还是海伦更有资格。
身材高挑,皮肤如玉,浑圆但并不累赘的胸脯与挺翘但并不硕大的臀部一前一后,撑起了两座**山丘,尔后在中间收束得盈盈一握,共同协调出一个完美的曲线,让人的目光不忍移开,更不忍驻留在任意一处。
温柔地注视着海伦,李理毫不掩饰他目光里的赞美,并且把那份赞美化成了肉麻的语言:“局部美,整体更美,用曲线昭显魅力,这是法式晚礼服赋予女人的信念,别的女人用这份信念去支撑骄傲,但是对于你来说,一切外物的修饰都没有意义。在你身上,我看到了百花齐放的春天,它的名字是芬芳嘉年。”
海伦的脸刷地变得通红,仍旧残留着的小小怨愤迅速消融,一颗少女心里面只剩下甜蜜和羞涩,还有些许的慌乱和不知所措,但是仍然骄傲地挺直了腰背。曲线更美,眼波更媚。第一次,她因为一个异性地赞美而焕发出如此夺目的光彩,让所有偷偷关注这里的人都失神了片刻。
如果换了另一个骄傲而虚荣的女人,此刻想必已经迷醉得飘飘然了,但是海伦并没有忘记她应该为那次冲动而负起的责任,于是红着脸递出右手,羞羞怯怯地开口。
“挺拔、利落、简约、大气,这是法式晚礼服赋予男人的气质。别的男人把衣物带来的气质当成傲慢的本钱,但是在你身上,我只看到了真正地宽容忍让和自尊自强,那才是男人应有的内涵。”海伦顿了顿,脸色愈红,声音愈低,费劲地憋出了最后半句话:“谢谢你的大度和……过于美好的赞美。”
李理灿烂地笑了笑,弯下腰去吻她的手,在低下头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突然转过一个念头:这出戏码很像是狗血电视剧里演的相逢一笑抿恩仇?!
好吧,不提李理心里那点小小别扭,实际情况要美好得多,这两位,男的挺拔温柔,女地美丽羞涩,一个演技堪比影帝,一个感情发自肺腑,共同创造出了如此温馨的场面,就像是童话里公主和王子的胜利会师。
很明显。这样让人嫉妒的会师刺激到了很多人,于是开始有人抱着各样的目的向他们接近。两人所在的位置不远处扎堆聚着不少贵族,其中有几个在李理未来之前就一直在关注着海伦,只是苦于没有理由打扰,李理和海伦的对话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很清晰地传入他们耳内。衣着最华丽的那位仿佛看到了机会,兴奋地走过来,恬着脸插入了两人的交流。
“海伦小姐对于艺术有着很高地鉴赏能力,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没想到李理先生也对服装如此在行,我想我们可以在这上面找到共同话题。”
对于这种自我感觉良好型选手,李理向来没什么好感,但仍然温和地回答道:“只是有感而发罢了,您知道,我是个法师,法师只对如何给衣服增加防御在行。”
事实证明。把话说得委婉有好处也有坏处,坏处就是,脸皮厚的人完全可以装做没听懂。这位就固执地反驳道:“可是您也是贵族,就我所知,贵族法师中很少有人喜欢穿着法师长袍,您似乎也从不曾穿着您的制服参加宴会。”
一番话说得李理啼笑皆非,他好笑地想:原来异界也有跑题党,而且还是跑自己题的党派核心人士。
在这种时候,他性格里潜藏着的恶趣味又不自觉地冒出了头。偷笑着配合道:“您说得对。但是,同样是贵族。乡下男爵地儿子和风华绝代的公主,在身份上差得太远了;同样是法师4学徒却要比徒高上一级。您看,把自己视做法师有助于拉近我和某位美女之间的距离,甚至还能给我带来一定程度的优越感,让我有勇气向她靠近。所以,我只承认自己是法师。”
海伦掩嘴偷笑,把眼睛笑成了月牙,显而易见,李理的话让她很开心。
那位跑题党发现了情况不对,明明是想通过对服饰的品评打击李理、显示自己品位的,怎么说着说着就被他抓住机会大拍马屁、大表衷心了呢?!
知道有问题,但是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这位迷糊的跑题党干脆开始胡搅蛮缠:“不管您把自己看做什么,您对法式长裙的理解非常深刻,这是事实。身为主管对外商事的法兰埃西亚商业大联盟驻蒙巴商务外交官,鄙人很希望能和您进一步探讨贵我两国间由文化差异所带来地审美差距,希望您不要推辞。”
长长的一串名头终于让李理打起了精神,当然,对于那种无聊的探讨,李理是没兴趣的,他只对这个联盟贵族的身份有点兴趣。
一认真,李理马上从他的发音里听出了区别,他的通用语发音带着古怪的卷舌音,并且某些字眼儿发的是古代音。
据说,由于整个社会文化地缺失,联盟里那些满身铜臭的商人们最爱标榜自己地艺术品位和文学修养。在那个国度,有多少钱就有多少社会地位,前提是,你不能是一个暴发户――起码不能表现出你是一个暴发户。缘于这种思想。高等贵族们交流时使用的语言仍旧是古代通用语,即使在谈生意时也不例外。对于这种一边讨价还价一边满口古语韵言的行为,他们振振有辞:赚钱是为了生活,
却是生命!
实话说,李理想象不出来那是一种怪异到什么程度地习性,或许,大致是这样――去菜市场买菜,一袭青衫,满面微笑。温润如玉,一只手背在身后,伸出另一只手并指成戟,指着黄瓜对小贩说:“此瓜不鲜,汝须再降一毛!”
哈!这场面,还真是想想就觉得好笑……
既然有这样光辉的传统和习俗,李理也就能够理解,为什么这家伙非要凑上来和他讨论法式长裙了。
两个人对法式晚礼服的赞誉膨胀了外交官先生的自尊心,有机会在美丽的公主面前展示自己国家的优秀一面更让外交官先生飘飘然不能自抑。所以那番话就有点得意忘形了。
李理对于蒙巴没什么归属感,可不代表海伦也不在意外交官先生的用词――蒙巴的贵族服饰的确没有法式晚礼服漂亮,但是,什么叫“审美差距”?!
带着“亲切会谈”被打扰地怨气,海伦义正词严地反驳道:“贝克特男爵阁下,我并不觉得贵我两国之间存在着所谓的审美差距,您应该明白,对于美的鉴赏,只存在地域差异,并无高下之分。”
“美丽的海伦小姐。您应该称呼我为让*贝克特男爵阁下。”
让人诧异的是,贝克特男爵居然没有讨论正题,反而一脸认真地纠正着海伦的称呼。海伦礼貌的笑容立即变得杀气腾腾,贝克特男爵立即亡羊补牢似的添上一句:“当然,我更希望您能叫我皮埃尔。”
望着海伦那张僵硬的脸,李理差点没忍住笑。
矜持地笑容。优雅的神态,以及那句杀伤力爆强的“不得不遗憾地提醒您,您应该叫我法比斯小姐”――这似乎应该是海伦的保留曲目吧?!如今被一个二百五用同样的冷刺扎了回来,还真是滑稽……
话说回来,这位让*贝克特真的是商人么?!恐怕再白痴的会像他这样,一张嘴就得罪人吧?!
家姓前面有个“让”字做氏姓,这的确是一种很了不起的荣誉,其尊贵程度,完全不次于凯特帝国的“范”姓,但是。至于敏感到这种变态程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