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皇上!是有人陷害嫔妾,嫔妾有孕后,宫中从未有过此物!”
&esp;&esp;杜修容只是埋头不语,仿佛这件事和她没关系一样。
&esp;&esp;她的确有见过高嫔常喝药,但她不确认药效是什么,自然要做两手准备。
&esp;&esp;就算药丸最终证明不了高嫔假孕,那出现在凝香阁内的月事条也会让高嫔洗不清嫌疑。
&esp;&esp;李太医也抬头往杜修容望了一下,遂顿,他埋下头,没有掺和进这件事中。
&esp;&esp;高嫔倏地转头望向杜修容,咬牙恨道:“嫔妾到底和娘娘什么仇怨,让您这般对付嫔妾?”
&esp;&esp;杜修容苦笑:
&esp;&esp;“臣妾和高嫔并无仇怨,害了你,对臣妾也没有任何好处。”
&esp;&esp;甚至还有可能得罪太后娘娘。
&esp;&esp;这一点她没说出来,但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已经表明了她的想法。
&esp;&esp;她看着是在和高嫔对话,但谁都听得出她是在和谁解释。
&esp;&esp;邰谙窈什么都没说,她只是觑了眼时瑾初越来越淡的神情,安静
&esp;&esp;地低垂下头。
&esp;&esp;高配还要争辩,倏然,有什么声音响起,高嫔还未回过神来,她额头就是一疼,将她的声音骤然砸断,那东西顺着她额头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碎了一地。
&esp;&esp;有胆小的妃嫔被吓得一个激灵,忙不迭地捂住嘴,生怕自己惊呼出声。
&esp;&esp;高嫔怔怔地低头,望向地上的杯盏碎片。
&esp;&esp;碎片残缺,让高嫔立即清醒过来,即使这件事中有人做了手脚又如何?
&esp;&esp;她算计时瑾初在前,那么巧合的时间,恐怕是还没有查到证据的时候,时瑾初就已经给她定了罪。
&esp;&esp;她说再多,也不过是垂死挣扎。
&esp;&esp;说得再多,也只会将她衬得越发狼狈。
&esp;&esp;高嫔终于闭嘴,她抬头望向时瑾初,满殿内,邰谙窈依旧坐在时瑾初旁边,忽然,她眸子中有些恍惚。
&esp;&esp;这番场景,和她初入宫的那一日何其相似?
&esp;&esp;当时她抱着雄心壮志,半点没有犹豫地跟着姑母回京,她觉得她有家室有容貌,哪怕才情也不输给任何人,她觉得她总能在这宫中闯出一番天地的。
&esp;&esp;但后来的一切都和她想象中的截然相反。
&esp;&esp;没有入宫即高位,没有因着身份的特殊荣宠,她觉得是倚仗的姑母也只能让中省殿不要怠慢她。
&esp;&esp;但她在家中时已经就是锦衣玉食,中省殿的那点恭敬和殷勤填不满她的丘壑野心。
&esp;&esp;她额头在隐隐作疼,在有殷红缓缓滑下时,高嫔终于意识到时瑾初用了多大的劲,她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冷颤,说到底,不论她有再大的野心,她也只不过刚及笄。
&esp;&esp;她敢算计时瑾初,敢借药假孕,其实都是觉得有倚仗。
&esp;&esp;她觉得姑母能护住她,觉得时瑾初再是忌惮高家,也不会要了她的性命。
&esp;&esp;但现在,高嫔望着时瑾初眼底的冷冽,她忽然不确定了。
&esp;&esp;人一旦失去冷静,心底所想就很容易被看清,所以,时瑾初一眼就看出高嫔在想什么。
&esp;&esp;仅凭她姓高,就敢有恃无恐?
&esp;&esp;这天下到底是姓时还是姓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