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泽皱着眉,看着地上勉勉强强看得出来的图形。
他托着腮,漫不经心地看着分析:“长得像狐狸嘴巴,身上还有像翅膀的东西。”
他良久憋出一句:“小柿画的真好,下次别画了。”
程江篱也凝眸看着地上出自小柿的画作,默了默,不动声色地看了他片刻,缓缓出声:“面相像狐狸,身体上长着东西,”他想到什么,连忙掏出手机,搜索起来,握着手机递给小柿道:“跟这个像不像?”
小柿看着手机上的图片,头如捣蒜:“爹爹就是跟这个好像!”
沐泽心下好奇,接过他的手机看道,对比地上的图,满脸黑线:“小柿,这个朱獳的背部是鱼鳍,你这画的什么鬼!”
朱獳状如狐而鱼翼,其鸣自,见则其国有恐。
他缓缓将手机握紧,神色渐渐暗了下来,担忧出声:“老程,见朱獳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程江篱微微点头:“或许和几日后的渡劫有关。”
沐泽听他提及过有东西渡劫的消息,当时也没有当过一回事,毕竟他们又不上赶着去,但此刻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一旁垂着头脑袋打盹的小焱,缓缓睁开眼,扑了扑翅膀突然道:“爹爹,我当时飞在空中还听见,几个人声,说什么土剑,那群人的衣服黑黑的。”
它的这句话让两人立马警觉起来,对视了一眼,沐泽引导着小焱道:“那小焱还看见了什么?或者比较奇怪的。”
小焱垂着头想着,许久才抬起头来:“父父,我还看见一个人带着几条蛇,在树林里,让我看不清楚。”
小柿盯着锅里的鱼肉,咽了一口唾沫,接过话茬:“还有一条大大的,臭臭的蛇,虽然离我们有点远,但是它真的好臭。连爬行的路都好大味道。”它又停顿想了想,眼睛圆溜溜的:“比爹爹的腿还粗。”
沐泽抬了抬眸肯定道:“垚石。”
为什么他敢确定是它呢,当时听墙角的时候,他都是屏息敛声,一方面是怕发现,另一方面是那味道真的上头,难怪当时的黑衣人蒙面。
沐泽闻着传来的香味,将思绪带回,揽过袖子,将准备好的面团,用刀削着入锅。
他想着程江篱这几日没吃主食,双眸里掩不住的倦容,还是得补一补,随意做了一碗刀削面。
沐泽想到什么,从衣袖里掏出几个鸡蛋敲了进去。
程江篱看着这碗卧着两个鸡蛋的刀削面一愣,心下好奇:“这个鸡蛋?”
“路过的时候,听到野鸡的声音,你猜怎么着!两个母鸡在睡觉,里面还有几个鸡蛋。”
“……”
合着一家人团聚。
这顿饭吃的很和谐,鱼好,鸡好,两只老母鸡不好。
程江篱帮着他提着厨具到河边,轻声问道:“小焱说的土剑,你有什么想法?”
沐泽拿着抹布一边刷着锅,一边淡淡道:“无非就是土灵剑现世,哎,你别说,这么久了,我都以为这些灵剑的下落消散到历史长河之中,连听雨阁都没有办法找到。”
程江篱接过他递过来的锅准备二次清洗,若有所思道:“你不觉得月灼轩的事与土灵剑之间有点凑巧?应该有一种必要的联系。”
他闻言顿了一下,抬眸望了望流动的水,声音是从未有过的阴冷:“黑衣人出现的地方,总带着惨绝人寰的杀戮。”
程江篱只轻轻抬眸,便能看见他眼底清晰可见的伤感。
是啊,云深寺惨案,道观的惨案等等,只为掠夺所谓的地核之力,让无数人惨死陪葬。
沐泽将碗洗干净,捧起一捧水洗了洗脸,微微扬起了下巴:“老程,这趟我们该去吗?”
如今各方势力纷至沓来。
程江篱看着他,良久,轻轻出了声:“不知道,你去我便去。”
微风徐徐,阳光落在两人身上,影子印在水面。
沐泽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袖,忽而侧头看着延绵不断的青山,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这样的日子是真好,舒适。”
程江篱微微侧头,余光落在他身上,声音低沉,薄唇轻启:“流水越万里,青山岿然在。”
他闻言轻笑出声,拿起厨具道:“老程你是流水吗?”
“……”
他回过神看着远去的人影,眼中露出一丝讶异,随即湮灭,良久低低道:“我是你的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