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升上了大学、青春正妍的她,找不到藉口去拒绝那些追求她的人,可是,她又等不到唐律向她表白,就在那时,温文儒雅的霍飞卿出现了,加上霍飞卿又是个大方提供避风港的人,因此她便将错就错,走进霍飞卿为她搭建的港口中为他停泊。这些年来,她不曾怀疑自己是否爱过霍飞卿,她当然是爱他的,只是,她给霍飞卿的爱,和给唐律的不同。在霍飞卿面前,她用爱情来掩饰友情,在唐律面前,她则用友情来掩饰爱情。她知道,这么做的自己很卑鄙,但爱情本就没有公理,当她都已经认为,这一生唐律永不会发现她的情意,而不善等待的她也决定嫁给霍飞卿摆脱过去时,为什么偏要在这个时候,才让她知道唐律的心呢?“有没有话要对我说?”她的指尖来到他的唇缘,一下又一下描绘着他的唇形。双目炯炯的唐律捉住她的手腕,“有。”她释然地—笑,但笑意维持不了多久,她便—骨碌地朝他怀中倒去。“乐芬?”接个满怀的唐律,担心地握住她的双臂。她不适地掩著唇,“我的头好晕……”糟糕,好像真的喝太多了。“不准睡也不准醉!”当下如临大敌的唐律,忙不迭地摇撼着她,“这次你一定要听清楚!”“不要噎…我会吐的……”脸色苍白的乐芬攀住他的胸口,阻止他继续造成她更多的不适。他听了,脸色也变得跟她一样惨白。“你不会又在醒了後忘得—乾二净吧?”要是她又得花个十年才能想起来怎么办?他不就又白费工夫一回了吗?“嗯……”觉得自己像踩在云端上飘浮的乐芬,是很想继续方才的谈话,好听见她等了许久的答案,但不同意与她合作的四肢,就是绵软无力得不听她使唤。“不行不行,这次不准你再忘!”唐律用力撑起她,让她倚在他的臂弯,并拍著她的脸蛋要她张开眼。神智已经有点轻飘飘的乐芬,忽地像是回应他的要求般,果然张开了眼与他四目交视。他慎重地开口,“乐芬,我爱——”砰砰砰!重重捶擂著门板的敲击声,猛然盖过了唐律接下来要说的话语。他们俩动作一致地转首看向房门。“警方临检!”☆☆☆“临检?”後援团会议再次展开,三个依例前来唐宅询问战果的女人们,错愕且刺耳的尖叫声,几乎将被她们团团围住的唐律耳膜给震破,接着,不可思议的的长叹声充满了室内。“天碍…”比她们更想捶心肝的唐律,放下了捂住耳朵的双手,一脸无辜后无奈地看著她们。“你这个天才!没事去开什么会被临检的房间?”两手擦着腰的文蔚是又气又想笑,“你就不会先把她载回家再慢慢跟她说啊?”就连这么糗的事都能发生在他身上,她已经可以预想到,这个霉运超强的男人,往后可能也将会继续悲惨地过下去。“我和她都喝了酒不能开车。”唐律制式地解释,希望这些女人听了後能够别再来虐待他的双耳。已经耐心尽失的叶豆蔻,顾不得什么淑女的形象,恶狠狠地一把将他的衣领揪扯过来。“不能开车就不会坐计程车吗?”穷则变,变则通,怎么他的脑袋依然还是万古不朽的不钢?他举起两手投降,“当时乐芬醉得很厉害,带她去坐计程车她又在车上吐,因此计程车司机拒载,要是坐公车的话,我们也喝醉的我,会跟她一块被载到哪去都不知道。”众女无言地看著他。真是集所有噩运於大成的男人,噩运之强,连霉神都比他不过……“那你们是怎么回来的?”脸部表情呆滞的千夏,一手托着香腮,不抱期待地问。“由我背她回来。”说来说去,还是十一号公车和他的肌肉最管用。三个女人一块抱头申吟,“十年前十年後一样不长进……”“好了,报告完毕,恕小的必须告退,三位女皇万岁万万岁。”饱受宿醉之苦的唐律,站起身来优雅地朝她们一鞠躬,准备再回到自己的床上大睡三天二夜。“且慢!”文蔚抬起—掌阻止他退朝,“你还没告诉我们你到底说了没有?”重点都还没捉到他就想溜?她们哪有那么好打发的?“乐芬回来後一沾床就睡死了,我怎么对她说?”唐律也是有苦无处诉,“何况,上—次教训告诉我,绝对不要在她喝醉时告诉她任何事,她会一概不记得的。”“既然那时不行,现在可以啊,你现在就去隔壁再对她说一次!”叶豆蔻边说边拉著他往外头走。“她跟我—样,喝醉後都是很麻烦的。”还能保持风度的唐律止住脚步向她摇摇头,“而且她的醉癖很不好,每次醒来後心情一定是处於寒冰第九重的恶劣,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过去先挨一顿她的炮火再碰钉子。”叶豆蔻还是不死心,“那……”“反正山水有相逢,会有机会的。”被她们拖着没办法回去睡觉的唐律,只好请她们这些心急的後援团再忍一忍。千夏苦闷地掩著胸口,“不行,再这样拖下去会换我得内伤的……”明明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可是他们偏偏就要想得太多、弄得很复杂,再这样下去,她要等到何时才能看到美满的结局?他一手揉著作疼的太阳穴,“告诉我,除了尹书亚拜托过你们外,你们又是为什么这么想让我成功?”叶豆蔻微笑地拉来他的一掌,慎重地拍拍它。“因为你是个好人。”这种稀有生物,女性同胞们是该好好爱护的。他忍不住翻起白眼,“这个我听多了。”“就是因为知道你是个宁愿委屈自己,也要成全他人的好人,所以我们才会拚命想要让你这个好男人得其所爱。”文蔚敢发誓,她这辈子从没对男人这么有耐心过,“因为,我们实在是见不得这种好男人不成功却成仁,如果连你这种好男人都不能得到个好结局,那岂不是太没天理了吗?因此我们说什么也要义个容辞的帮上一把!”唐律讷讷的,“谢谢……”“好人。”突然跑至窗边站著的千夏,一手伸至身后朝他弹弹指。“嗯?”他不明所以地走过去。千夏脸上的笑容远比外头的晴空还要灿烂,“我觉得你好像离登上成功的山顶不远了。”“怎么说?”听了也是满面好奇的另两个女人,也忙着挤在窗边凑热闹。“看。”千夏的纤纤素指,在他们都找不到该看什么重点时,准确地指向乐芬正开进车库的那辆老爷车上。“难得她会在酒醉後这么快就完全清醒……”唐律没想列乐芬居然能在第二天酒醒後,独自去车厂取车。文蔚忍不住仰天长叹,“重点不在乐芬身上,是那辆车。”就连迟钝的千夏都看得出来了,他居然还是没半点默契?唐律皱皱眉,“我看不出来。”“老兄。”文蔚一掌搭在他的肩上将他拉过来,感慨万分地向他提点,“普通人,是绝对没有勇气把那种车开上街的,当然,更不会有人像她一样,不但不换掉那辆老爷车,还把它当成宝贝似的供著。”那辆花不溜丢的卡通车,除了乐芬和他外,天底下恐怕不会有第三人敢坐进去。唐律怔然地看了她明亮的眼瞳许久。像是任督二脉突地畅通了般,猛然下了决心的唐律深吸口气,用力地抹了抹睑。他朝一旁伸出手,“谁的咖啡借我喝一下。”“喏。”叶豆蔻赶忙将他煮给她们喝的咖啡呈上。“我过去一会儿。”一口气灌掉咖啡後,唐律急急往房门跑去,但在跑至门口时,他不忘回过头警告,“记住,谁都不准偷窥。”“遵旨——”眉开眼笑的三个女人扬手远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