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径瀑布那嘈杂的水声将她唤回神,龄安说父亲与匪人一同坠入山崖,山水激湍,可崖底寻得到山匪尸首,却不见父亲的半片衣角。
许知谨的话倒是点醒她了,她因母亲仙去而悲伤自困宅院。可是,如今她要如何才能去安州,是生是死,总该确认,她能一时固执地堵住众人之口,却也备受熬煎。
顾清宜现在想着,可没想到消息来得这般快。
方才回了胧月小院,就见裴汝坐在庭中的石凳上,她今日穿了与裴温相似的衣裙,都是领口绣缠枝的芰荷的,只是荷花品类不同,想来是李娥做事周全,两人的衣裳都是统一的用料和绣工。
“清宜表姐,你回来啦。”她放下手上折的花,主动相迎。
“嗯,出去转了转。”
“日头渐上,可我第一次来行宫,也不敢出去乱走冲撞了贵人,实在无聊,既然表姐回来了,我可能去表姐那讨杯茶?”
顾清宜不懂她突然的言语亲近,今日实在没什么心情:“我今日身子实在有些不适,实在抱歉,不如改日,我再邀表妹过来。”
被拒绝了裴汝笑意不减,她这个表姐自来冷淡,裴汝也知道,不过她今日一返常态,反而走近了顾清宜,甚至有些过于近了。
不熟悉的气息靠近,顾清宜皱眉,在要后退之际手上被塞了一个荷包。
顾清宜的动作顿住。
“天气炎热,可能去表姐那喝杯茶?”
她环顾了一圈,屋外只有不时往来的几位姑娘的丫鬟,还这么谨慎的塞她荷包,是有什么要瞒着众人的秘密?
“我想起昨日汐表姐送了我一些上好的茶叶,我一人尝倒是可惜了,表妹跟我过来罢。”
西厢的忆云正端着茶水走在廊下,听见动静,正好见顾清宜那隽瘦纤细的身影和身形瘦小很多的六姑娘一起去了顾清宜的东厢。
“忆云?怎么还在外面候着呢?”屋内的裴温见忆云愣住,唤道。
“嗳,姑娘恕罪,奴婢是瞧见六姑娘去了表姑娘的屋里,一时愣住,多看了两眼。”
“裴汝?这顾清宜往日这么清高的模样,也跟这外室女混一处?”
她说话难听,虽李娥都告诫的众人不要将郡王养外室之事传出去,但裴温开口闭口外室女,显然心底极为看不惯双姨娘母女。
“——啪”
顾清宜阖上门。
转身见已经坐在圆凳上的女子,举了举手上的荷包,看向裴汝:“这是什么?”
裴汝很冷静,第一次显露出与在外的唯诺毫不相干的气质:“这我是当真不知,是有人要给表姐的,表姐看了就知道了。”
顾清宜没再看她,伸手解开荷包,发现里面是一份信笺,腊封还完好,说明没人打开过,顾清宜却没有撕开信封,看到了信封外熟悉的字迹就折了起来。
看着她警惕的模样,裴汝轻笑:“表姐不看看里面写的什么吗,我拿了一路也没敢打开,也好奇的紧。”
顾清宜抬眼,眸光清亮却饱含探究和打量:
“什么内容我之后会慢慢细看,我倒是好奇,表妹从哪得来的这封信?”
“表姐连着也要打听清楚?”看裴汝好像不想说。
顾清宜再道:“表妹不想说也没关系,这里面如果牵涉到什么严重之事,我呈了上去,到时候担责什么的就只能找表妹了。”
裴汝眼底假意划过几丝让她看得见慌乱,她咬唇道:“是我与母亲当年的在外州乡下的邻居之子,如今做了军卫,是他将信封给我的,别的我当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