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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归去来兮一（第2页）

一人吹奏竹笛，一人独奏口弦琴，两种声音浑然天成，相和得章，有鸟雀同鸣，有虫儿作声，有流水潺潺，亦有风卷牛羊。

长野笑容开怀，从青牛坠下，躺倒在青原之上，身体的丑陋也无法阻隔他对自然的亲近。

牧童顺势落下，躺在一旁，这些天来两人之间的相处不像是师徒，倒更像是携手踏青的好友。

一唱一和，共看自然。

“小牧，看尽人间景，便是心静时。

明天，师父带你去看诸天星河景。”

长野小声低咛，心神安静，眼眸明亮地看着秋风扫席着一片又一片青草。

牧童坐在青牛上，心境平和，默然无声，与自然同归一息。

————

“师尊，您怎么来了。”

无忧城内的一处阁楼，清竹抬头看向面前空无一人的虚空，虽然没有看到师尊所在，但她觉得，师尊就在眼前。

果然，身前寸许虚空泛起波纹，有人破开湖面，自然走出。

来人看不清面容，周身皆被雾气遮掩，细看之下，一阵晕眩，似乎其处在千里之外。

“要不要回蓬莱。”裴衣轻声道。

“不回去了，多谢师尊您多年教诲，弟子铭记于心。”

“好。”

裴衣声音冷淡，如雾般散去，消失在此方天地。

他自知无法改变清竹的想法，继续待下去也是作无用功。

清竹愣在原地，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

当年一别，离开宗门，只因一桩故人之事，便让自己再无修无情道的心境。

她想通了。

某些人，某些言语，终究让人难以释怀。

哪怕时过境迁，哪怕光阴长河激荡百年。

可在你垂垂老矣时，依旧会福至心灵，突然想起某人某事。

忘不掉，也不敢忘。

所以，作为掌门亲传弟子，被寄予厚望的她，还是结束了无情道，转修了有情道。

为的，只是更好铭记那些人和事，而不是无动于衷，心却在抽动。

而这一次，她也拒绝了师尊的搭救，弃身数十载，早已经没有了回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