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一拱手朝他作揖:“王爷说笑了,我这傻女儿哪有人看得上呢?”
“那还请陆大人赏个面,把你的千金嫁给本王吧。”
王爷摸我的头顶,手掌很大,揉得我的发乱糟糟的。他叫我小姑娘,扯我的头发,亦或是捏我的脸,总要看我哭出来才心满意足的收回手,笑得餍足。
我看着镜子总觉得自己快秃了,脸也肿了一片。
过了几日王爷要回封地,临行时特地捏了我一把,在腰侧。力气大得很,只觉疼,叫出声来还会惹他不快,捏住我的脸。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吧嗒吧嗒落下来才让他心满意足的收回手。
他尤其爱这样,似乎我吃痛他才开心。
我脸上红肿,他又用药膏给我敷上。
“真是奇怪,本王一见你便觉得欢喜,可欢喜之下又有一层不耐,只觉得手痒。非得让你吃点苦头才觉得愉悦,可你落泪又觉得心疼,当真是前世的冤家了。”
他当着我的面坐上马车,撩起帘子。
“寻个黄道吉日上路吧,我在沂州等着。”
沂州是王爷的封地。
爹爹向他作揖。
“王爷请放心,一定平安送到。”
我成了王爷的妾,爹爹气得骂骂咧咧,他不知道二姐哪里比我差,九王爷怎么会看上我。
他生气得时候总爱摔杯子,或者寻点由头训斥我一顿,可这一回他只看了我一眼。
“王府不比家里,你自求多福吧。”
我不懂他的话,但我知道很快我就会离开这里,这个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
我舍不得奶娘,舍不得她做的鲜花饼。
出嫁的前一天晚上,奶娘给我做了鲜花饼,一口下去甜滋滋的,还有股月季花的香味,快活得让我眯起了眼。
我很开心,因为鲜花饼很好吃,可是奶娘却哭了。
她很伤心,眼泪一颗接着一颗,还没来得及用手抹去又湿了脸。
我抱抱她。
“嬢嬢不要伤心。”
奶娘哎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手镯。
碧色的缠花玉手镯,很是精巧。
“这是小姐留下唯一的遗物,她说过的等小小姐出嫁了就给小小姐戴上。”
她给我戴上镯子,仍自顾自地说话:“您到了王府千万要注意言行,不要惹得王爷和王妃不高兴。也不要总是到前院胡闹,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少说话,少往人跟前凑,王府不是家里,再也没有人护着你啦。老奴……老奴!”她泣不成声,抱着我的手颤抖不已,“老奴不能护着你了,小姐啊,以后的路您要自己走啊!”
我也觉得难过,连鲜花饼都变得寡淡无味。
我穿上嫁衣,涂上胭脂,戴上凤冠霞帔,踏进八抬大轿,往沂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