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跟我说说。”
苏望把今天的座谈和单独会谈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俞枢平听得很认真,也没有开口cha话,只是最后问道:“小苏,谈谈你的看法。”
“老师,我觉得岭东省对这次宏观调控的认识还是不够清晰,他们采取一刀切的方法,麻烦是少了,却留下了不少问题。”
“嗯,一刀切。”俞枢平沉yín一会突然问道,“小苏,你觉得一刀切说明什么问题?”
苏望愣了一下,默想了一会答道:“老师,我个人觉得一刀切的做法说明他们执行力很差。”
“执行力?”俞枢平不由笑了,“这个说法很好,你记得写到报告里去。”
“好的老师。”
在岭东省又待了五天,还分别去了安临、黄海等岭东工业城市。到了五月二十一日,调研组一行又启程前往吴江省,第一站是吴江省北方工业交o通重镇云泉市,在吴江省省长李宝升陪同下待了三天,然后直奔省会升州市。
升州市待了四天,在附近几个县市转了一圈然后直奔吴江省南部重要城市平江市。
晚上,平江市市委书记范郁声到迎宾馆拜访俞枢平教授。
“老师,你的身体看上去还是那么健朗。”范郁声看上去像一名教授学者,但是xìng格却显得很爽朗。
“郁声,你不用说好话,我的身体我自个知道,大不如从前了。”
范郁声默然一会道:“记得当初还在老师跟前受教时,老师你带着我们师兄弟几个为了算几组统计数据,连熬了两个晚上,第三天比我们年轻人还要精神。相比之下,现在老师的确老了很多。”
俞枢平也不禁唏嘘,陷入追忆之中,“当时我好像刚过五十岁,嗯,我记得中令年纪最小,你当时二十七岁吧,可最先熬不住的就是他和你。”
“是啊,我记得罗师弟当时第一个把任务完成,可又不好意思先去睡,便留下来在旁边帮忙,结果撑不住就睡着了,而他这么一睡,我也跟着忍不住睡着了。我记得我俩的口水还把几份资料给打湿了。”
听到这里俞枢平不由大笑起来,“记得,我记得,当时我还忍不住狠狠敲了一下你和中令的头。”苏望听了也不由莞尔,想不到严肃的罗中令,罗大秘书长也有这个囧样。
待到笑声慢慢平息,两人便转入正题。[]匡政之路140
“郁声,你在平江待了多久了?”
“老师,我88年来平江,一直待了七年。”
“嗯,我记得你从外贸委下到平江时担任的是副市长,七年过去了,不容易啊,不容易。”俞枢平感叹道。
“是的老师,整整七年,我对平江市充满了感情,把它当成了第二故乡,可是这段时间却有点困huò。”
“哦,怎么了?跟我说说吧。”
“老师,现在平江市发展到了一个瓶颈期,加上这次宏观调控,暴lù出不少问题,上上下下的压力很大,所以我……”范郁声yù言又止。
“我知道,你现在想离开平江市是不是?你的算盘倒是打得好,你的省委常委马上要下来了,到时你一个副部级干部哪里去不得?”俞枢平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尤其是最后一句,有点尖锐刻薄。
范郁声不由低下头不敢再出声了。
俞枢平却越说越激动道:“郁声,你这是什么?是临阵脱逃。平江遇到瓶颈,有困难了,你到了别的地方就不会遇到瓶颈,不会遇到困难吗?你这种心态要不得,没有迎难而上的决心和勇气,到哪里都只能半途而废。”
看到范郁声低着头默不作声,俞枢平语气微微转轻松了一点,“郁声,只有在困境中才是考验人的最佳环境。这个瓶颈突破了,困难解决了,对于你来说,就是海阔天空的局面,否则永远只能困守一隅。郁声,你今年才四十五岁,难道想就此止步于一个副部级吗?”
“老师,我明白你对我的期望。学生惭愧,辜负了你的期望。”范郁声抬起头看着俞枢平的眼睛道,“老师,这段时间压力大了点,所以心情有点焦虑,还请老师原谅。”
“林文忠公悬匾‘制怒’二字,所为何意?郁声,人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喜怒哀乐时有发生。所以人不能被情绪所牵制,而是需要去控制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