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什么意思,可能是长辈那里的问题吧。没必要多想,他们会解决的。”江璟觉得这是唯一的解释。
几家人家大业大树敌颇多,有个共同的敌人不是不可能。
这样解释,陈停云反而觉得有点诡异的发毛感,总感觉被什么人盯上了,可又想不出任何关键问题,于是只淡淡哼了哼。
“那你赶紧滚吧。”他下逐客令。
江璟多了解陈停云啊,除去祁天阳中途插进来外,他们四个真正意义上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这世上可能最了解彼此的就是对方,熟到对方撅起屁股就知道得放什么味道的屁。
知道他也不是真要动和封淮闹掰的心思,江璟意味深长留下两句话后就离开。
“顾骁要我和你说,从那天开始,我们之间就分不清了。”
“你妈刚才嘱咐等你伤好请怀南吃个饭,不如我做东,那天大家一起,认识认识新朋友,你和封淮也好把事说开。”
【分不清】三个字砸在陈停云耳边,将他整个心彻底砸入深渊。
迷乱的迪斯科球灯、暧昧的低语、摔裂的酒瓶、摇摇晃晃的海面、惊恐尖叫的声音……无数纷乱复杂的画面如同数据错乱的ppt胡乱涌入他脑海,恍惚间,他好像又看到纯白的病房里涌入瓢泼鲜血,红色艳丽如鬼,张牙舞爪朝自己扑来。
陈停云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这幅纠缠不清的梦魇场景。
王岩在问:“哪天?”
陈停云永远嚣张跋扈的剑眉垂下,挡住发白的脸色与无声颤抖的唇瓣,他听见自己故作冷静揭过这个令人恐惧的问题。
他说:“我们小时候打过一次群架,把对方打得头破血流。对,就是那天。”
只有他心里清楚。
掩埋在心底废墟里的那天,是一个足以撕裂所有平和、永远不能被人知晓的秘密。
*
蔡思娟走后,怀玥休息一小时,准备出院。
临走前碰上来送豪华午餐的陈停云,人坐在轮椅上由王岩推着,大爷得不可一世。王岩头上挨了闷棍,额角绑纱布后高高隆起来,一见到她,顿时心虚挪眼,好似尴尬得想往墙里钻。
怀玥看到飞信里各位八卦同学发的帖了,好像说封淮和祁天阳都在这?
什么医院相聚,真是笑死人。
正回忆间,陈停云诧异的声音响起:“你就出院了?”
见他古怪眼神停留在自己破了一道长口子的校服上,怀玥回过神,老神在在晃晃手臂,一副淡然模样,
“小伤而已。明天要考试,回去复习。”
两人:“……”
嚯,这就是状元的觉悟吗?
其实陈停云略微有点尴尬的,毕竟从来没遇见过前一秒还在找人麻烦,下秒对方荣升为救命恩人这种事。
先前在病房里完整和爹妈讲了事情过程,他没少挨批,翻来覆去就是那套生他还不如生个球,这么爱搞事,要是乖乖不惹事,李老三哪有机会逮着他,一通下来听得耳朵都起茧子。
此刻面对怀南,心里更加没滋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