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你来?你算是什么东西?”绑匪又朝安子言踢过去,“我们要绑的是迟建明的外甥女!”
安子言被踢得躺倒在地,他用手臂爬过去挡在沈愿宁身前,“……那你们不如直接绑我,你们来之前没了解过迟建明有个瘫痪的儿子么?”
林敬翔难以置信地阻止安子言,“你他妈疯了啊?!”
“我叫季焰远,她只是我姑姑的女儿,我姑姑家不过是开酒店的,你们绑了她要不到多少钱。”安子言不顾林敬翔的阻挠继续对绑匪说道,“何况我两条腿有残疾,我根本跑不了,你们绑我更方便。”
那两名绑匪回头看看轮椅,又看看趴在地上的安子言,自然深信不疑。他们在动了绑架沈愿宁的心思时就调查过迟建明家里还有两个儿子,只是苦于难以接触到,这下迟建明的残疾儿子主动送上门,绝对不能放过机会。
“他不是!他不是季焰远!他叫——!”林敬翔急得大喊,还没说完背上又狠挨了一棍。
原本扛着沈愿宁的绑匪也松开了沈愿宁,转而抓住了安子言的肩。
“你不能去……!”林敬翔挣扎着又推开了绑匪,奋力劝阻安子言,“……你知道他们如果发现你不是季焰远会把你怎么样么?!”
“只要她没事。”安子言没有理会林敬翔的再三劝阻,在被抓走前的最后一刻用力紧抱沈愿宁,低声在她耳边说道:“jet’ai……”
绑匪把安子言从沈愿宁身边拉开,分别揪着他的肩和脚,“走!快上车!”
“你们绑错人了!”林敬翔的右臂痛得完全使不上力气,他踉跄着跟上去伸手拦住车门的关闭,却又被狠狠夹了一次。
林敬翔出于本能收回了手,只能眼看着安子言被丢进面包车,绑匪猛踩油门溅起满地水花扬长而去。他低头捡起刚才从安子言衣兜掉下来的一个毛绒钥匙包,意外地发现这是沈愿宁曾经日夜握在手中的那一只。
……
“子言呢?!我问你子言现在在哪儿——?!”沈愿宁听得满脸泪水,在车里歇斯底里地揪住林敬翔的衣服,“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们全是混蛋——!”
“……你怪我可以,可你家里连赎金都准备好了,你大舅家等了一天都没接到勒索电话。”林敬翔任由沈愿宁对着他大喊大叫,他知道自己早该告诉沈愿宁这件事,“第二天晚上安子言被绑匪从行驶的车上扔到国道旁,凌晨才被发现。”
沈愿宁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大脑像被轰炸一样停止运转,沈愿宁忘记了昨天安子言还在和林敬母亲通话,因为所有林敬翔的形容只让她想到那个可怕的后果,“……他现在怎么样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今天会在那家咖啡厅,一会儿你就能看到了,”林敬翔自始至终没有看沈愿宁一眼,因为他无颜面对沈愿宁,“……我昨天又去找过他,我实在做不到再瞒着你了。”
沈愿宁跟随林敬翔走进一家咖啡厅,就在安子言公司所在的艺术园区里,沈愿宁已经很久没有踏足过这片艺术园区。
进入咖啡厅,沈愿宁一眼就找到了安子言所在的位置。他与一位男士坐在距离大门不远的座位上,安子言身下的轮椅帮他吸引了沈愿宁的目光。
林敬翔领着沈愿宁坐在了离他们座位较远的侧后方位置,沈愿宁只能看到安子言的侧身背影。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轮椅靠背改得高了不少,手肘在轮椅两侧扶手上支撑着上半身。这是安子言有些疲惫时的动作,他需要靠手臂帮助维持身体的平衡,减轻下半身的压强。
那位男士手里拿了一本书,应该是在和安子言讨论工作的事情,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认真说着一些作品规划,偶尔也会说笑两句。
虽然身体疲惫,但安子言依然坐得挺直,他略微颔首轻笑,沈愿宁所坐的位置不能看到他的表情,但她还是觉得心头一阵柔软。若是没有轮椅的存在,光是看上半身,或许没人会将他与残疾一词联想到一起。
安子言剪短了头发,人也清瘦许多,身上的浅色的条纹衬衫显得略微宽松。除此之外,沈愿宁觉得一切似乎都还和从前一样,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沈愿宁接过林敬翔买回来的饮品,视线又重新回到了安子言身上,她轻声呢喃道:“还好……”
“……”林敬翔久未回应,他酝酿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对沈愿宁开口,“有件事儿,我还是想先告诉你。”
沈愿宁回过头来看着林敬翔。
“他头部受过伤,昏迷很久才醒过来,醒过来的时候短暂失忆了一阵子,不过也都慢慢恢复了。”林敬翔停顿了一下,“但就是想不起来被绑架那天的事儿,还有……”
话说到一半,林敬翔小声清了清喉咙,“还有关于你的一切。”
听罢,沈愿宁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立即准备逃跑。
“你跑什么?!”林敬翔竭力压低声音把沈愿宁揪回了座位。
“他忘了……这样最好……他忘了我最好,我还是别出现了。”沈愿宁别过脸背对安子言的方向恍惚地摇摇头,“别让他想起我。”
“你确定吗?你不后悔?”林敬翔连问沈愿宁,“即使他死了?即使他全身瘫痪?”
“林敬翔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沈愿宁听了林敬翔的话,气得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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