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把处理确认单递给物业经理,“昨天老板给放假了,所以今天都没来上班。”
“这不年不节的,你们放的什么假?”民警警觉地问道,“是不是早知道有人来寻仇啊?”
“现在这行业竞争这么激烈,说不好是哪家公司看我们眼红嘛。”司机答。
迟建芸在一旁听出了个大概,看来今天安子言不在公司,她这一趟是白跑了。不过幸好他提前做了准备,否则若是真出了什么危险,这个人情可就难还了。
“……迟董事长么?”有个戴着帽子的男人从对面走廊靠近迟建芸,他的语气带些疑惑,而更多的是挑衅与激动。
这个声音似曾相识,在迟建芸反应过来的瞬间,男人已经从外套里迅速掏出一柄匕首架在了她的脖间。
……
就在刚刚,艺术园区发生了一起持刀挟持人质的事件。
嫌疑犯于朔阳的身份很特殊,他是昨天c电视台一档节目中的关键人物,网络平台上那条酒店客房保洁问题视频由他策划;而被挟持人质的身份更为特殊,她是s酒店的董事长迟建芸,近日因视频事件被卷入漩涡的中心。
若是以公众的眼光看,这两个人发生纠纷倒也有理可循。节目播出后,参与制作视频的嫌疑犯与他的公司必定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他此次挟持迟建芸,想必是出于报复或谈豁免条件。
可事件发生后,被于朔阳刺伤的却另有其人。他是在这家艺术园区某间音频制作公司的老板,而且是一名坐着轮椅的残疾人。
因被于朔阳突然袭击刺到左腹部的安子言已经躺在了担架上,即使腹部做了简单的包扎,依然血流不止。
“安子言,会没事的!你要挺住啊……马上就能到医院了。”迟建芸焦急地跟到急救车外,她轻轻拍了拍安子言的手背。
安子言咬紧牙关以降低呼吸频率,被刺伤后左腹部迟来的疼痛随着每一次呼吸加重,分明是被刺到了知觉模糊的感觉平面交界处,竟也会有如此剧烈的痛感。
“等等……”他突然抬起手扯住了抬担架人员的袖子。
他们以为有什么情况,也立即停了下来。
“阿姨……”安子言似乎是有话要跟她说。
迟建芸凑得近了一些,“你说。”
随着失血加剧,安子言的脸色愈发惨白。他有些艰难地张了张嘴,几乎是用气息说出的这句话:“能不能……把愿宁嫁给我……?”
“都什么时候了,这是想拿命要挟我吗?!你得活下来我才会考虑!”一听是这件请求,迟建芸只觉得这孩子荒唐,赶紧催急救人员把担架抬上救护车。
由于需要配合警方进行一些基本问题的回答,迟建芸将会乘警车前往医院。望着疾驰而去的救护车,她又一次陷入莫大的纠结。
沈愿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后一个得到通知的。
她和母亲一起坐在急救室外,听完整件事的起因、经过,沈愿宁才发现她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
她竟不知道在分手的这段时间,安子言还在为证明s酒店的清白以身犯险,更不知道安子言为了她的安全而拒绝再见面。
尽管节目中已经给他的脸打上马赛克,可一旦s酒店追究责任,于朔阳必定成为行业内的过街老鼠,甚至背负刑事责任。而他也只会将过错推给引导他说出真相的安子言身上,于朔阳从不认为他做错过什么。
于朔阳的冲动沈愿宁早在六年前就见识过了,但她还是没想到于朔阳这次会因为节目曝光后变得如此疯狂。
挟持事件发生后,安子言就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这也正是于朔阳用刀挟持迟建芸的主要目的——他唯一的目标只是安子言。
面对警察的层层包围,于朔阳的情绪更加激动,他在意的不是迟建芸的妥协谅解,而是安子言有没有受到惩罚。
安子言主动上前道歉安抚他的情绪,于朔阳看似买账放弃了挟持,可就在他收手推开迟建芸的同时,于朔阳直接冲向安子言,将他连人带轮椅都扑倒在地。
整个下半身都只能瘫在轮椅上的安子言根本无力闪躲,尽管警察第一时间控制住了于朔阳,却发现还是慢了一步,他的刀已经从安子言的身体中拔出了。
光是听到这些描述,就足以令沈愿宁战栗。她的眼睛直直盯着抢救室的门,好像下一秒医生就会走出来对她点点头,告诉沈愿宁手术很成功,病人一切平安。
“他为什么还要去招惹于朔阳……!”沈愿宁的手紧紧掐在一起,指甲都抠进肉里,似乎只有这种疼痛才能提醒她要保持清醒。
她母亲把沈愿宁的两只手拉开,“那个于朔阳简直就是个疯子,谁也想不到他会做这种事。”
对于安子言来说,恐怕这也是他所预料过的最差结果。
“……可是你又怎么会知道那期节目是子言提供的视频?”沈愿宁这才想明白上午迟建芸在电梯跟她说过的话。
“那天我也在那家日料店,我见到安子言了。”沈愿宁母亲并没有再继续给女儿形容当天她所见到的安子言。
沈愿宁这时很想反过来质问迟建芸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她,可她更气的是自己也从没想到安子言会为她做了这么许多。
又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沈愿宁抬起头,见到闻讯赶来的安子言父母。他父亲把孙女安宁从怀里放下,得知目前的情况后,安子言母亲江敏只觉得眼前一黑,连站都没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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