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玉染谢您日理万机、每日为国事所累还能时常抽空来额娘宫中陪伴她一二,真乃额娘的福分。”皇帝听了此话略有不悦:“玉染,你的额娘,难道就不是朕的皇额娘了?朕怎能不对她好好尽孝心呢?”这语气……活像和他抢额娘似的……坏王爷除恶了秦玉染对着皇上连声称是,谁让你是皇帝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跟你争。“那皇兄快去见额娘吧,额娘刚用了午膳,现在正是空闲的时候。”“午膳?你们一起用了午膳?”秦玉染没听错吧?他怎么感觉到有股醋味?算了算了,一定是他多想了,他的额娘本非皇上的生身母亲,皇上的生母又去世得早,他现在能这般好地对待太后,秦玉染应当知足。秦玉染借口他府中还有要事要处理,先跟皇帝请辞了。皇帝也没刻意把他留下来刁难,大概是因为他们的关系还是一如从前学堂上的那般好吧?离开皇宫后,已是申时,这个时间想出远门有些尴尬,估计跑一半路程就会天黑,他其实也不是非得晚上回府睡,在外间睡一晚,第二日晚上再回府去睡,这种事情也是常有的。但自从温白月来了府上后,他就变得很想每晚都拥着他睡,哪怕实在来不及,早上片刻的些许光阴一起度过也是好的……思量再三,秦玉染决定去一趟离京州最近的一座北方城市——凛城,那样他不歇息来回奔波的话,至少可以赶在午夜丑时回到府上,不至于到早上巳时了才战战兢兢回来,怕绕了心上人的清梦。此间申时官道上车马稀少,再过一会儿就是黑天了,京州北方可不比南方安全,匪盗盛行,很多人都会赶早避开天黑出行。好巧不巧,秦玉染路上还遇到了巨傲帮的商队,本来本着非常时期,不节外生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暂时性原则,秦玉染并没有想对这些蝼蚁们赶尽杀绝。无奈,里面有个类似头头的,嗓门实在太大了,吵得秦玉染想不听都不行。他骑在马上,另一辆马车里几只公鸭嗓粗着脖子吼得他耳朵如被人喂了砒霜。巨傲帮星廊城分堂堂主裴东西正在跟他的几个手下们眉飞色舞地描述他的京州行奇遇。“哎,可惜啊,那个小妮子我差点就得手了,你们都不知道他有多美,细皮嫩肉的,像十几年没吹过风,跑起来还能看到他纤细的脖子肉若影若现的,我当时真想在街上就……哎,啊呀这么好的一个妙人,可惜是个男的。”他的手下听后唏嘘了一阵:“什么嘛,堂主已经饥渴到男女不择了吗?那咱们赶紧到下个城市的春馆里去乐呵乐呵吧。”“你懂什么?那真的是人间绝色啊,老子差点就吃到嘴了,都怪那时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投了暗器暗算我,那速度,可把老子吓死了,老子差点还以为是屈无命来京州近郊了呢。”秦玉染眉头紧皱,照这个人的描述,确实可能是屈无命的身手,但屈圣手行踪一直不定,他都有好几次想有事拜求,都找不着人。说到屈无命这个人,他除了喜欢在暗器上下毒之外,还有两个奇怪的爱好。一个是喜欢收外貌好看的、脑子又灵光的人当他的徒弟,不管那人现在什么阶级,乞丐他也收。可他又非常地喜新厌旧,收了个天,便放手不管了。这是他其一的爱好,另一个爱好就是总喜欢放对手一马,留一条贱命给人家,让那人继续去祸害人间,糟蹋别人。他很想跟屈无命那个半吊子师傅说,他的暗器技法又突破了一层,当时屈无命带他入门过暗器这个行当,后面就放养不管他了,秦玉染有一大半绝学都是靠行走江湖,在与别人打斗中自行领悟的。原本车马急行,寒风刺骨,吹在脸上也能缓解点躁脾气。可这几个人聊得实在太过恶心,秦玉染已经听不下去了,不知为何,在他们形容到纤细的脖子时……他会不由自主地带入温白月那个细白的脖子,好像他们那几个杂碎在亵渎自己的夫人似的,实在令他难以忍受。他要去把这些人都杀了,团灭了他们的商队,劫了他们的镖。秦玉染策马向马车靠过去,虽然说马车外面布帘上有巨傲帮的标志,看着镖主声势夺人,但此行运送货物的帮众人数却不见得有很多。马车里的人数他看不到,听说话声音,里面包含堂主在内大约有四人,车夫一人,马车旁负责安全巡视骑在马上的护卫,左右各一人。差不多也就十个人不到吧,秦玉染一只手就可以将他们全搞定。在秦玉染想接近马车的时候,旁边骑行的护卫马上开始了驱赶。他穿着一身黑色骑行装,对方根本看不出他的身份地位,只以为他是江湖人,江湖人靠近商队,那肯定非奸即盗,不安好心。“去去去,什么人?不认识赫赫有名的巨傲帮帮徽吗?想活命就滚远点。”护卫的这句话刚说完,马车内的闲谈声音就戛然而止。秦玉染冷笑了声:“什么巨傲帮?江湖余孽而已,本公子为什么要认识?刚听到几只狗在嚎叫,是从你们马车里传出来的吗?”裴东西跑遍山南海北,就算不被人恭敬地像尊大佛一样供起来,也不曾像今日这样遭人辱骂过,他当即气得鼻孔生烟,掀开马车帘子,去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他这掀帘子的动作只做到一半,就被窗外人一马鞭挥过来,差点打到鼻梁。裴东西怒骂道:“他奶奶的,你找死,小的们,抄家伙,老子要活的,抓到后给老子扒了他的皮!”骑在马上一侧的护卫闻令首先靠过来,拿出行囊里的阔刀,对准秦玉染的腿就想砍。他们之所以一点都不怕来者就是因为秦玉染手上连个能伤人的武器都没有。只见他一身轻薄装扮,好像就是在告诉别人他只是个着急赶路的旅人。这不是白白上来送菜的吗?抓了他还能给他们商队增添点乐子。秦玉染是可以不用带武器,有些人不屑于出手,但一出手就能要了他们的狗命。他单手用驰马的马鞭就能将这些江湖败类打个落花流水,再带其他武器就是累赘。他一甩马鞭,那骑行的护卫惨叫一声,捂着被打痛的手,阔刀应声而落,护卫都来不及再下马去捡。秦玉染的第二鞭已将他整个人抽下马背。马车另一侧的护卫此时终于绕了过来,看着同伴的惨状,他有预感秦玉染是个用鞭的高手,心里在立功还是保命之间犹豫不定,于是,他想到了远程偷袭。这个时代,会用暗器的江湖人士有很多,但种类分好几种。有像秦玉染以及他师傅屈无命那样例无虚发的,也有像眼前这个二流子三脚猫功夫,丢出来十个飞镖,没一个有准心的,有一个还差点扔到了马车里面,砸中了他们堂主的狗头。裴东西破口大骂:“蠢货!想趁乱谋害你老子嘛?”那护卫赶忙赔礼说:“对不住对不住,堂主,是那奸人太狡猾。”刚说完就被秦玉染一鞭子送到地上,路面坑洼,他的头不知道磕了哪里,一声惨嚎让他再也爬不起来只能躺下装死。两个护卫都没有了,车夫全身的冷汗都快把他冬天的厚袄给浸湿了。他可是上有老下有小,为了谋生不得已才进了巨傲帮那个狼窝,现在想拿了钱脱逃都是不可能的了。他死命抽打两匹马匹,让他们再跑得快一点,可寻常拉马车用的马哪里跑得过秦玉染的良驹。只能占着官道还没那么宽的优势,稍微把人堵在后侧方。秦玉染不是不能追上去把马夫打下来,他之所以没有立刻去打马夫是因为车窗里还有朝他射过来的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