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时不时昏倒但又不马上致命的毒我还真没见过,就当去碰个新鲜吧,好久没去京州玩了,正好一路上跟着王爷你也能骗吃骗喝,老朽就走这一趟吧,可是先说好哦,老朽不会治病救人,只会用毒。”“丹鹤说你的毒可以以毒攻毒。”“那是很久以前误打误撞的,而且就成功了那一次,老朽可不保证下次一定成功,万一让你的小娇夫在你面前当场暴毙,你不得拿剑把我捅成马蜂窝?”何止是马蜂窝,估计还得串成串串。秦玉染没有往下继续想下去,他不能接受失败,他要他的温白月永远在他身边,哪怕他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教不会他也愿意就这样养他一辈子,和他白头偕老,举案齐眉,光是看着他他就觉得赏心悦目,这可比任何的美酒佳酿、花前月下都要让他沉醉的。秦玉染跟边上守着的惜泉说:“你去给青枫发一个暗号,我们马上要打马回京了。”“是!”惜泉快速跑了出去。“走这么急?我们还有那么多好酒没喝呢。”“师傅,我已经有好几日没见着我家小娇夫了,一日不见,相思成狂,我是在很尽力控制着自己不发狂,可万一控制不了了,下一刻把师傅捅成了马蜂窝,师傅可不要怪我。”屈无命丝毫没把他那个连徒弟都算不上的小毛孩的话当真,他是谁啊?他可是屈无命啊,多少江湖高手在他暗器底下费力逃生。“小兔崽子,敢出言不逊,看老朽不收拾你!”他们过了几招,让屈无命感到惊奇的是,秦玉染的武功进展神速,可以说比他当年这么年轻的时候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照这样下去超过他也是迟早的事。他还当什么王爷呀?去当武林盟主岂非更好?“时辰差不多了,师傅,我们出发吧。”“都说了不要喊我师傅,老朽从不收徒弟。”这边秦玉染对温白月入骨相思,恨不得能马上相见,殊不知,那边温白月也给秦玉染备了一份大礼———趁他不在,连红倌楼都去玩了。他们三人走后,一人从酒楼阴影处出来。“这香真厉害,撒了点到酒水里,他们却浑然不知……”坏王爷深思了几日后,秦玉染刚回京州近郊,就被那里哨站的士兵给拦住,皇帝急着召见安远王的消息,当然通过上面的官传达到了小兵这里。他们全都机警得很,看到长得像王爷的人马,都不会放过去检查。“王爷?”几个兵痞子靠近,随后露出讨好的笑,“果真是安远王殿下,皇上前两日特下的旨意,要小的们发现王爷您的踪迹后就把您护送回皇宫。”秦玉染狐疑,这么着急着找他?不像是家宴,倒像是鸿门宴。秦玉染对身后:“你们先回我的王府,我去趟皇宫,办完事就回来。”青枫是经历过皇宫里的责难的,此时他心里无比担心:“王爷……”可都这时候了,担心再多都无济于事,他们也没法防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无碍,你先回府安顿好师傅,然后再跟小夫人说一声本王回来了,让他在府中好好治毒。”屈无命看到王爷都这样了,在说到小夫人的时候还是两眼柔和光亮……情这滋味他不懂,他一生都未娶妻,但宫里的那些个阴谋算计,他是都闻出来了,所以他才不喜欢京州这个地方,想离那些皇权贵族越远越好。……秦玉染被带进皇上的御书房时,皇帝秦玉景正在看书习字,秦玉染跪在地上,他不太容易瞟到玉案上都是些什么书,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他又想到了北境定北王跟他说得那些话,然后他回忆起自己小时候被皇兄,也就是现任皇帝照顾时的情景,究竟哪个是真哪个又是假?“玉染。”皇帝很亲切地叫自己七弟的名字。“臣弟在。”秦玉染定了定神色。“这几天去哪里玩乐了?过年你都不留在京州家里等着来皇宫赴宴,也太不懂事了些。”“是,皇兄教训的是,臣弟想念之前教臣弟垂钓的师傅了,特去了一趟北境,将师傅接来……”“哼,贪图享乐,不思进取,这几年额娘可是为了你府上的事操碎了心。”秦玉染只得做小伏低,将额头磕在地上听皇上训斥,他现在就算翅膀硬了,也不适宜现在就跟皇帝对着干,很多事情他还得从长计议。皇帝又问:“打算什么时候娶王妃?”“……就这几日了。”秦玉染实话实说,日子他自己也算好了,他也想早日跟温白月再举办一场婚礼,上次他与自己的小娇夫两人都缺席了,根本不能算作他们俩的婚礼……“王妃人选是谁?”原来皇上好奇心也很重啊,他都没想到他会问这么细,秦玉染随口一说:“是丞相府的嫡长女林暖暖。”“哦,这位啊,朕也有印象,性子虽泼辣了些,但也算是名门望族出身,与你也算是般配。”皇上为什么会知道林暖暖,那是因为这都是他选妃选剩下来的了,他当时看不中林暖暖没有纳她入后宫,就是因为她的性子不讨喜,现在这烫手的山芋落到了七弟的手里,皇帝甚至有些幸灾乐祸。脸上的阴霾气息也少了不少。“你起身吧。”皇上说。秦玉染“老实巴交”地起来,这才看清了皇上玉案上最醒目的一本书。不好……那个封皮……那是温白月写得“千秋传”,难道皇上发现了什么来找他兴师问罪了?察觉到秦玉染略有变化的神情,皇上问:“玉染,你怎么了?”“呃……无事,不知皇上找臣弟……”太好了,看样子不像是因为话本的事要对他发难,如果是的话,也早就去他的王府把温白月给揪出来关进大牢里了,他一路没听说有人去他王府抓人的消息,那应该就不是……结果皇上还是说:“玉染,你可看过这本千秋传?”“臣弟……不曾看过。”“那可不行,玉染,你不关心民间时事啊,作为王爷怎可如此?这本现如今可是京州所有百姓都啧啧称奇的巨作,在京州流行甚广,几乎人人都拜读过,朕也觉得写得十分有趣,你猜是出自谁人之手?”“臣弟愚钝……臣弟不知。”这一定是皇兄设下的陷阱,他一旦招认,之后皇上就会对他发难。“话本的作者给自己取名为宁舟,这个叫作宁舟的人你也见过,好好回忆下是谁。”“这听起来像是一个人的表字,皇兄,恕臣弟愚钝,臣弟记人表字的能力从小就十分薄弱,就连臣弟自己的表字也是取了不太用的……”关于这个秦玉染倒是说了大实话,他确实不爱用表字,他以前就在宫中地位极高,下人们都称呼他为王爷,他也没交太多的朋友,皇兄们叫他玉染,后来他出宫游历,遇上了宋丹鹤,人家也是叫他王爷的。皇上只得自己开口说了:“你知道温白月的父亲温玉行,他的表字是什么吗?”秦玉染装作大惊:“难道是……?”“不错,正是宁舟。”“……”秦玉染有一刻真的觉得自己是小瞧了温白月的智商,他既然要取一个别人都认不出他的署名,为何不多花费点心思?偏偏拿了他爹的表字直接来用,这不是掩耳盗铃是什么?皇上又追问他:“玉染,你不知道吗?坊间都传得沸沸扬扬的,大家都在纷纷猜测,这位能写出千秋传的传奇文章的究竟是何人物,你不好奇吗?”“那总不可能真的是温玉行吧?臣弟看着不像啊,臣弟也没从内子那儿听说过,老丈人有写文章的天赋……”秦玉染绞尽脑汁地在想着该怎么应付,皇上为了这个千秋传居然能派人在城门口蹲守,让他一回来就被人逮到,这么费尽心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他到底想干什么?万一他下令搜府,千秋传当时的手稿肯定还在家中,他会不会给白月制造一个编写不雅书籍的罪名?带坏整个京州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