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的闭上眼不敢想了。
嵇安觉得特别恶心,更觉得是憎愤,他的胸腔里的不知在什么时候冒出一点火花来,霎时就席卷起来。
把他之前那些所谓的顾虑,甚至那些所谓体面的自尊与珍重的情感,瞬间烧了个一干二净。
嵇安只剩下一个想法了。
顾言屿,除了自己,不能是和任何人!
……
嵇安听了指示,抬起头。
夜晚的海更静谧了,在落地窗前看过去时,海岸线的灯光一路延绵,似乎望不到尽头。
这海岛在周边城市还是有点小有名气的,只是当地经济发展不起来,没能好好的规划成一个景点。
但此刻的顾言屿没有那个闲情雅致去外边浪,他随便裹着浴袍,就坐在窗前,对着一望无际的海,跟出气似的抽着烟,旁边的烟灰缸上已经摁着了三四根烟头。
他从片场回来就给李秘书打了电话,问他怎么把程熙给安排到《靠海》剧组了,那不都人齐开工了吗?
李秘书非常无辜的解释了前因后果,顾言屿沉默了半天,说:“行,没事了,是我没讲清楚。”
然后他就挂了电话,突然觉得身心疲倦的吐出一口烟雾,望着大海,兀自在那胡思乱想。
顾言屿觉得自己就不该来这一趟,他一方面担心嵇安又该往龌龊的方向想他了,一方面又庆幸,当时有程熙站在自己身旁,让他撑个场面。
告诉嵇安,他身边就是不缺人。
那时顾言屿在和刘导说着话,余光是有看到程熙过来的,也注意到了嵇安。
他当时就有那种虚荣心在作祟,想告诉嵇安,他顾言屿真不想要了,他连哪冒出来的葱都算不上。
还死缠烂打?!
可真等这样做了,顾言屿又心虚得不敢看嵇安。
嵇安真的把他整倒了,但这不都是因为自己把嵇安放得太高了,咎由自取来的吗?
在一开始,嵇安在他眼里和其他人可没什么两样,回想这近几个月干的蠢事,他突然唾弃起自己来了。
一点破事反反复复,有什么毛病吗?
顾言屿原本散漫无焦距的眼神慢慢的清明起来,原本还揪着疼的心也跟着硬了起来。
他将烟掐灭在烟灰缸上,一脸爱谁谁的无所谓,他将长腿蹬直了,懒懒散散的往后靠在懒人沙发上。
确实,顾言屿真要不想了,那嵇安连肯爬床会体贴的程熙都算不上。
正当顾言屿心情渐渐美丽起来时,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他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嵇安。
顾言屿真怀疑是不是老天和他对着干,每次他才把自己说服个彻彻底底的,就有人来动摇他。
上次是盛京一,这次真主又打电话过来了。
但商人一向最会权衡利弊,顾言屿这次是真狠下心了。
他几乎没什么情绪波动的接了电话,结果嵇安兜头就是一句:“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