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伸出手想要摸他,幻象消失,这是一个很丑的男孩子,一脸震惊的看着雨晴。那位母亲冲了过来,提溜着孩子回家了。
不知道悠然现在怎样了?
雨晴这样想着,度过了在东海县城的第一个夜晚。
因为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早上起得就有些晚。梳洗好了之后,张媒官已经端上早饭。雨晴有些不好意思,手脚麻利的帮忙。
张媒婆看看雨晴的打扮,“看惯了你梳髻,这样一换,真是俏皮多了。”
雨晴笑道:“我也不习惯呢。披散着头发可比梳髻热多了,我看一会还是换回来吧。”
“那倒不用。”张媒婆阻止道:“官媒出入的都是些大户人家,那些女孩子娇贵着呢,你要是一副小媳妇打扮,人家还嫌腌呢。”
原来官媒虽然也走街串户,出入的都是大户人家,要是形象差,打扮寒酸,连人家的大门都进不去。再说,接触的都是小姐,要是个已婚妇人就显得生疏。
雨晴点头,早知道就早来当官媒了,工作稳定,收入有保证,又没有风险,还不用顶着个已婚的名号。多美。
“你要是愿意,我就带你去牢里看看。”两人简单吃过早饭,张媒官这样告诉雨晴。今天她要去看雷云。
雨晴对大牢有种本能的恐惧,可是转念一想,以后当了官媒,形形色色的地方人物都会接触,张媒官愿意带,倒可以省了雨晴不少事呢。
想到这里,雨晴甜甜一笑:“有劳秋姨了。”
东海县县令历来清廉,连衙门都是破旧不堪,更别说拿出不多的钱整修监狱了。
雨晴跟着张媒官,高一脚低一脚的走在黑漆漆通道里,鼻端是各种味道的混杂,霉味,臭味,各种各样,闻之欲呕。更过分的是,女牢里人很少,空空荡荡,不时传来一两声尖利的叫声,偏偏那叫声极短,就好像被人生生掐断了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看守女牢的是个一脸凶肉的婆子,皱着眉头吼了几声,那叫声才慢慢低了下去。
婆子又骂了几句,对着张媒官笑着说:“张大人,那俩小妞长的水灵,这几天可有好几拨人来看了,听说还有大地方的呢,开出了这个价。“
婆子伸手比划了个五,小眼睛在黑暗里闪光,那人还答应事成之后给她一两谢银呢。对于她已经是了不得的进步了。
张媒官淡淡一笑:“虽然是待罪之身,可也是官府的人,成与不成的还得官府说了算。我们还得等上头的意思,可不能多说什么。”
“那是那是……”婆子一叠声的应着,殷勤的带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本来这牢里头也是可以创收的。这婆子面相虽恶,却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只想着有人探监收点过路费,打点酒喝暖暖身子也就是了。
可是,东海县城因为石杰的关系,历任县令都是廉洁奉公,也不敢贪赃枉法,冤假错案更是几乎没有,这个县衙的女牢,几乎成了摆设,只有几只小猫小狗进来,都是确实犯下重罪收押进来,几乎连个探监的都没有。
整个监牢没点人气,婆子也是怨气冲天。
好不容易补充了新鲜血液,前任县令雷万山的家属,虽然只有俩人,雷云和她的丫鬟素月,毕竟是水灵灵娇滴滴的大姑娘,卖给人贩子,婆子也能跟着分一杯羹。
婆子的如意算盘早就打的噼啪响,至于这是前任县令的家眷,她才不在意呢。又没有受过什么恩惠,有钱才是硬道理。
很快到了关押雷云和素月的地方,就在牢房地最里面,算是个单间吧,角落里堆着一堆稻草。黑乎乎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那就算是床了。
雨晴忍不住瑟缩一下,好可怕的地方,她只是旁观已经如此,雷云那样的人可怎么忍受地?
雷云发现来人,冷哼一声:“我劝你们趁早死了心,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如愿!”
许是刚关进来没几天。雷云中气十足,高亢的嗓音在空荡荡的牢房里回荡,“如愿如愿如愿……”很有灵异的效果。
素月明显没她那么有勇气,小心翼翼的拉拉她的衣袖,“小姐……”
雷云一甩衣袖:“怕什么!我爹虽然倒了,就凭你们几个下等人,也不能动我分毫!”又是一副高傲的模样。
啧啧,这个雷云还真是不可爱。一开始,看她一身灰色囚衣,呆愣愣的样子。雨晴对她充满了同情,谁知道一开口,让人地同情统统消失不见。这个大小姐,就是有本事。让自己处在绝对不利的局面。
婆子上前几步,“嚷嚷什么!再嚷嚷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素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小姐,怎么办?”
雷云强自镇定,“她乱说的,我们就算被卖,也是官奴,哪能卖到那种地方去!”
张媒婆挥退了婆子。轻轻一笑:“你倒是清楚的很呢。确实一般去当婢女,往往还是卖到大户人家,运气好的,遇上个好主子,日子可能比以前还顺
雷云高抬头,更是骄傲。去个大户人家当婢女。就凭她雷云的相貌才学。混出头绝对不是问题。
素月怯怯开口:“可是念念……”
“哦,念念啊……”张媒官淡淡一笑:“她不一样。当初啊。就冲着念念的名声,想买她的人多了去了,可惜上头有人发话,不能将她好过,所以就只能卖到乡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