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孤僻沉默,却适合活在这深宫之中。”
景煕将听来的原话一字不漏的转述了出来。并同时在心底再次咀嚼这看似平常,却被母亲作为行动依据的评价。
这样一句,可说是贬大于褒的话,就是母亲所说的答案吗,景煕有些愕然,如果说开始时是疑惑,那现在则是彻底的不解了。
景煕记得,报告的人汇报给自己的时候,这句话只是参杂在一众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里捎带而过的一句话,可以看出这在一众消息贵比黄金的京师,这消息是多无足轻重。
而自己当时也的确是无甚留意,一来是因为这话里的含义没什么值得留意,二来,消息的来源也不怎么可靠,听说只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侍从中流传的。只是景煕后来发现这位太皇太后,甚少评价他人,因此可说是出于好奇,将其给出的评价搜索了一番,才第二次见到了这句话。
记得当时查到的消息称,这条评价还是在如今的天子年纪尚小的时候给出的,且是与身边的侍从的无意闲谈涉及到的,当时看到记述的资料时,景煕直接给出的结论是太皇太后偶尔心血来潮的一句戏言。所以自己也就全没当回事儿的将这消息搁置一边,不再理会。
及至此时细细想来,母亲的提示与肯定,当然不是空穴来风。而认真思考下,景煕也觉得自己似乎也确实小看了这句话的分量。起码这位太皇太后的一时无意之举,倒也是最能体现其真实心意的行动。而这评价中透露出的最直接信息则是,认可了景文能在宫中存活的能力。
这是一个可大可小的评价,若说是平常年代,太皇太后有她自家的血亲足以支撑她的地位,这句评价大概就只能算是一句玩笑。可此时,太皇太后可说是只有一个徒有其表的名声,而全无实际执掌其命运的能力,甚至连自保的能力也可说是微乎其微。所以这样一个略带褒奖的评价就大可玩味儿了。
景煕的眼中透露着询问的含义,看向面前的母亲。老王妃此时的视线仍然停留在自己的爱女身上,却不知怎么知道了景煕动作的含义。只听她轻轻的启唇道。
“若说是实质性的东西……熙儿,你在这京师已经历练了将近一年,应该也看过了不少事情,想来会明白。这宫中的事情,有时候是不能凭感觉行事决断的,可有时却只能凭感觉。”
景煕默默点了点头后,起身悄无声息的告辞离开了母亲的院子。
在向自己院落行走的路上,经过昏暗的转角时,景煕嘴角不禁漏出一丝苦笑。母亲所说他并非不懂,并且也可能是她们那一辈中两人的交集太过频繁,以致可以凭借只言片语读取对方的心思。
但那终归只是一时的想法,景煕并不认为这样暧昧不明的心意,足以支撑任何需要历时长久的计划。但不可否认的,今日与母亲的一番谈话,让景煕对当前的形势,有了另一个查看的角度。只怕今日之后又是数个不眠之夜,要苦恼的事情还有很多,景煕下意识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就在淮阳王与老王妃促膝长谈的时候,李府中将自己关在书房的李瑾也在冥思苦想。只是思考的内容,缺难得的不是近日发生的事情。
李瑾在烛火的映照下,摆弄着手上的古玉,这件东西,连带着放在一旁的铁质的,分不清是什么的东西。探索他们的结果成败,都将关乎自己未来的计划。因此能早一刻,研究出头绪便早一刻能给自己一份踏实。
更何况,此时李瑾正头疼刚刚画出的那张关系图。上面错综复杂的关系,让她觉得头疼,因此此刻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要让自己投入喜欢的事情上放松放松,好在这事情也算是,对当下有些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