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父子二人的讨论分析,简洁明了,点到为止。
陈忠越听越高兴,长子的思路清晰,对全局的纵观能力,已经不亚于一个作战参谋。
江筠的心情则越来越沉重,笑容也逐渐消失。
如果这场讨论与她无关的话,绝对是一场精彩的作战分析演讲。
当这场讨论关乎到她的人生和未来的时候,无异于一场末日演讲。
江筠的胃部隐隐作痛,胸口也闷,捂着肚子站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陈援武看到江筠的小脸发白,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吓到江筠了,委婉的问道:“小筠,是不是茶水太浓了?”
江筠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有点急。”
陈援武看了一眼父亲,没有起身,只是说道:“洗手间在走廊西头,小丁在外面,让他给你指一下。”
父子两个接着讨论最近的局势。
江筠进了洗手间,关上门,站在洗手盆前,对着镜子照着自己的模样。
镜子的质量很好,镜面平整,背后的水银也涂得非常均匀,照出的人影一点也不会变形。
这面镜子一看就是叶清音的手笔。
陈家在京城的家,洗手间里挂的镜子也是这个款式的。
通常来说,对镜子要求很高的人,在生活中对其他人也会很挑剔。
她亲眼所见,陈家的奢侈,不在于表面的张扬,而在于每个细节都精致无比。
江筠打开水龙头,双手掬水洗了一把脸,用湿漉漉的手指把披散的头发往后顺了顺,细心的抹干脸上的水分走了出去。
警卫员小丁去楼下倒茶水,没有站在走廊上。
江筠走到书房门口,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想要平静自己的情绪,听到陈忠的声音:“来往上还是要格外小心,不要给人留下任何把柄和破绽……”
小丁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江筠睁开眼睛,在没有关严实的书房门上轻轻敲了两下,推门进去。
陈忠:“我给你妈打电话,她说你放假都没回家,让你这次放假无论如何要回去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儿。”
陈援武:“知道了。”
江筠心凉凉的,走过去坐在陈援武身边,直直的望着陈忠,强装笑脸:“陈叔叔,像我爸这样的情况,最好的结果是什么呢?”
反正最坏的结果已经知道是什么了,就只能寄希望于最好的结果。
陈忠反问:“你期待的最好结果是什么?”
江筠努力保持微笑:“当然是希望他可以继续留在部队。”
陈忠继续反问:“你觉得希望大不大?”
江筠摇摇头:“调查不可怕,审查也不可怕,草菅人命才是没有任何希望的。”
陈忠的神色严肃,语调更严肃:“上面的事,我们连影子都摸不到,能打探到消息,就已经很不错了。”
江筠的微笑更勉强了:“是!”
等待结果的过程很煎熬,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改变结果的过程更煎熬。
她已经在求人了,只是,人家并没有义务为她做这做那。
多说无益,该听的她已经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