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远处马蹄声纷乱而来,听声音有四十多骑,有人高喊:“陆崖!休得行凶!”
话音未落,一支飞镖已经向陆崖打来,陆崖虽然手抓着秦万东,但身法矫捷,而听得金风一响,向里疾奔两步,接着向上一纵,双手仍抓着秦万东的双脚,把秦万东倒提起来。秦万东手掌撑地,陆崖则撑住他的双脚,跃上他的脚底,两个人均是倒立姿势,外人看来如同杂耍一般。
又是一支飞镖击来,这次不是打向陆崖,而是直奔秦万东心脏,陆崖大惊,这发镖之人怎么打得这么不准?也来不及多想,腰杆一扭,扯着秦万东在地上转了个大圈,飞镖擦着秦万东胸口飞过,险些就中要害。
有人喊道:“陆崖那狗贼用秦万东做挡箭牌啦!”
这次陆崖算是明白了,来的那群人里有人要故意嫁祸于我,幸亏秦万东没事,否则这笔帐又要算到我陆崖的头上。但秦万东被陆崖提起,背对门口,听那人所说,便信以为真,“兔崽子,你这真是要杀我了?”说着双腿又蹬又踹,想把陆崖甩脱。
但陆崖抓住他的双脚,借力用力,秦万东腿法了得,却感觉如同踩进水中,一点力气也使不上,甩了半天陆崖还是抓着他的脚掌。“秦大哥,方才有人要杀你好嫁祸于我,若不是我带你转了个圈子,你已经归天了。”
秦万东是个红脸汉子,性情耿直。认定了陆崖不是好人,一时哪里肯信他的话?“放屁!难不成那么多人都是来杀我的?”
这时一群人已经冲进庙内,一人高喊:“狗贼。还不快放开秦大哥!今天你插翅难飞了。”
陆崖伸手在秦万东足底一点,向后翻去,正站在那尊城隍像前,“杀人者陆崖”五个大字就在他身后偏左一点的位置,仿似一个标注一般。
人群中走出一人,喝道:“哈哈,陆崖。你胆子真是不小,杀了人还留下姓名在此!”
陆崖在人群中扫了一眼,见邹天邹天际、闫宝龙、高静辉俱在其中。大都是忠义岛上的英雄,秦万东虽然不在岛上,但他是山东的分舵舵主,也归忠义岛管辖。队伍最末却站着一个熟人。陆崖一见此人立即全明白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大漠被自己放了一条生路的丘长水,陆崖心想:他擅使飞镖,方才那两镖就是他打的,他知道打不中我,故此偷袭秦万东,好来嫁祸于我,秦万东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对自己越发误会。
陆崖此时大概已经明了。这是忠义岛上与我不睦之人误信丘长水的谣言,下令要除掉我。
他微微一笑:“丘掌门。多日不见,你的脸可是消肿了?”
丘长水冷冷地说道:“臭小子,你也有今天!”忽然觉得有些失言,改口道:“少啰嗦,今天当着众位英雄好汉的面看你还敢再行凶吗?”
陆崖对这样的话嗤之以鼻,冷笑道:“这三个人分明是你所杀,反倒来嫁祸于我。”
丘长水走上近前,蹲下身来,假意查看尸体,将三人的都反转过来,指着伤口道:“这三个人都是被金鞭所伤,诸位请看。”
一众人低头观看,果然见三人脑后有一个钝器所致的伤口,闫宝龙道:“不错,的确是金鞭打伤留下的痕迹。”
陆崖从背后抽出金鞭,众人吓得向后倒退两步,陆崖微微一笑,“看好了!”说罢举起金鞭向身旁的半张供桌的桌角砸去,那桌脚是供桌最为坚硬之处,也最难击破,若说秦万东一刀将供桌劈为两半已经着实厉害了,但那毕竟是桌子薄弱的地方,叫他砍断这处桌角却不是一刀可以完成的。
只听啪的一声,桌角木屑纷飞,被陆崖打了个粉碎,陆崖收回金鞭道:“我若出手,你们现在看到的尸体就不会这么完整了。杀死这三个八卦门弟子的人,武功虽说也不弱,但也只是二流的角色。”
他这话一出口,人群中大部分人心中不悦,言外之意,你陆崖才是一等一的高手?虽然事实就是如此,但谁愿意承认?邹天际道:“强词夺理,你这是在我们面前炫耀武功吗?”
“小弟不敢,只不过人不是我杀的,我为什么要承认?你们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我只是想你们知道,人若真的是我杀的,凭我的武功也不怕你们,实在没必要矢口否认。”
丘长水挑拨道:“你有本事就把我们全杀了,我们可也不怕你。武功高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见我们人多……我看是你怕了我们才对,既然是你留了姓名,还有什么好说的?”
陆崖道:“丘掌门,麻烦你把这上面的五个字写一遍给大家看看,若是字体相仿,你又怎么说?”
丘长水一愣:“奶奶的,老子身在绿林,又远住南疆,从小拿的是剑,可不是笔,老子不认字,怎么写!?”
“不认字你又知道我留名在此?”陆崖直视着丘成水的眼睛。
丘长水做贼心虚,支支吾吾地说道:“谁知道你在上面写的什么?没准是陆崖王八蛋呢,总之血书出自你手,秦万东可全看见了。”他知道辩解不了,便把秦万东搬了出来。
秦万东道:“没错,我进来之时他正在那尊雕像前忙活呢。”
这就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证据虽然明显表明此事不是陆崖所为,但这些人除了高静辉之外均是草莽之流,认定陆崖是杀人凶手,哪能细细分辨是非?众人都议论纷纷,“这回看你如何抵赖。”
“没错秦爷是从不说谎的!”
“一定是他干的。”
丘长水见秦万东这么说,众人又都信以为真,精神顿时为之一振,冷笑道:“这么多人在此,你还想狡辩?就算我们都没亲眼看到,但在大漠之时,你杀了中原豪杰两百多人,可是事实?”
不等陆崖说话,他又继续说道:“你只要说是不是你干的,要是唬人就天诛地灭!”
人群中有人附和道:“对,你只说是还是不是!”
“其他的话不需要辩解!”
陆崖心头一凛,这丘长水好不奸诈,他先把众人和我的口全都堵死,免得我说出实情,但他也未免看小了我,我既然已经决定替那些人隐瞒其罪行,又怎么会反悔呢?但若是叫这个人活在世上,难免还要污蔑于我。杀了他?不妥,他若是一死,将来没有对证,我陆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何况尹兰一定就在这个人手上,再者此时若杀他容易,但难免叫人误会我杀人灭口,我若记恨于他也不是大丈夫所为,这些人不分黑白,与他们多说无益。
想到种种,陆崖决定不再解释,众人尚在七嘴八舌地逼问,陆崖只冷冷地说了一个字:“是!”